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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石聆道:“似玉,去布莊裁些絹棉,色澤鮮豔的,做一套五領三腰,繡上五福捧壽的圖案。”
小丫鬟一僵,臉色不太好地看過來:“姑娘,您說這不是……”
“照我說的做。”石聆抬眼,某種閃過一抹調笑,“你不是說,他們母女喜歡新衣裳嗎?我便給她們每人做一套。”
似玉看著自家姑娘,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默默地去操辦,心中卻想著,日後可絕對不能得罪姑娘。
三日後,石聆帶著似玉來到縣衙牢房。
牢房這地方透著一股子陰氣,似玉覺得後頸冰涼,緊緊地抱著手中的包裹,轉念又一想到這包裹裡的東西,立刻鬆開手,有些厭惡地用手指勾著,離身體遠遠的。
“姑娘,這哪裡是您來的地方?多晦氣啊,我們快走吧。”似玉搓著手,試著能不能搓出一個火球來。
石聆不理會她,徑自下到牢房門口。
隔著牢房的木欄,她能看見韓氏蜷縮在牆角。到底是有石家人關照過,韓氏沒有想象中狼狽,還算整潔,只是看起來精神狀態十分萎靡,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
聽說大牢這種地方冤死過不少人,所以怨氣重,夜裡還能聽見冤鬼哭聲,再健康的人呆一宿也要神經衰弱。
石聆叫衙役將牢門開啟,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停在韓氏跟前。
韓氏才注意到有人進來,竟是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她雙眼爆發出滅頂的恨意:“賤人!你害我至此,我要你死——”
話音未落,石聆將那捲包袱丟給她。
“聽聞妹妹很喜歡新衣裳,我這做姐姐的,特意叫人裁了一套給她,只是不知合身與否,特來請夫人幫我參謀。”石聆平靜而自然地說道,彷彿他們此刻並不是在牢房,也並非一對彼此不容的名義母女,而是在自家花廳中,親親密密地聊著家常。
那包袱系得鬆鬆垮垮,丟到地上便散了開,露出裡面的衣服來。韓氏一看那衣領和花色,臉色頓時鐵青。
那的確是一套衣服,嶄新的,精美的,只是,再給韓氏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穿這樣的衣服。
因為那是一件壽衣。
韓氏一聽說這衣服是給石琮蕊做的,頓時臉色鐵青:“你……你要對阿蕊做什麼?她再怎麼也是你妹妹!你要報復對我來!”
“夫人也喜歡?那巧了,其實這件正是給夫人做的,妹妹那件還在趕工呢,我估摸著,夫人可能急用,就擅自做主了。”石聆撿起地上的衣物,喃喃道:“就不知夫人可還滿意?”
看著石聆帶笑的表情,聽著她冷冷的話語,韓氏突然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一股由衷的無力和恐懼終於完全壓倒了那最後一絲憤恨不平,她有些顫聲地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我們!”
韓氏也是母親,再怎麼不甘,也不敢拿一雙兒女賭。她沒想過石聆會這樣很絕,直接踩向她的軟肋,毫不手軟。
石聆冷哼:“同樣的話我倒想問你。”
石聆將手中為韓氏備下的壽衣一扔,那壽衣的顏色是象徵著富貴的胭脂紅,在牢房裡看起來滲人至極。
“是我不放過你們,還是你不放過我?韓氏,我可有半分礙著你的路,可你又是如何做的?你是如何對待‘石琮秀’的!”
將沒有自理能力的十歲的石琮秀送去家庵,任其自生自滅,將大難不死的石琮秀許配給知縣家的傻兒子,換取與官府家的姻親,從石琮秀手中奪取錦繡坊,為自己謀私利。這些事,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在逼石琮秀。
石琮秀這個姑娘生來不幸,剩下的東西本就不多,韓氏卻還要從她身上一件一件剝走。
終於從那靜如鬼魅的石氏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