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肥肉,我為什麼要給你?”季禾閒閒地靠在沙發上,斜睨著桌子對面的女孩兒。
果然,還是顆青澀的果子,臉色通紅:“季 小 姐,您別這樣,我知道像你肯定瞧不上我這樣的女孩子,覺得我配不上然然哥,可是我很愛他,我願意為他做一切。離開了他我就覺得世界一片黑暗了。”
季禾抿了口咖啡,細細看著這個掉進情網的女孩子,在最天真的年齡裡,愛上一個永遠都不屬於某一個人的男人,這是最讓人無可奈何又痛惜萬分的事。她曾經也所愛非人,所以更加明白這種無望,這種落入蛛網卻越掙扎越心傷的感受。
“溫 小 姐,你以為愛情是什麼?是海枯石爛的誓言?可是,誓言都帶著口字,而男人經過嘴的話,通常不經過心的。”季禾覺得自己這話有點悲觀論了,可是為今之計,趁早讓這小丫頭明白真理才是重點,“你以為習季然是什麼情聖嗎?他不過比平常人嘴上多抹了點蜜而已。他有多久沒聯絡你了?”
“有一個月零三天了。”女孩兒聲音低落,顯得有些委屈。
“好,那我告訴你,他這一個月的行蹤,頭一個星期帶著電影《櫻之物語》的女主角去法國玩了一大圈,回來就分了。第二個星期跟公司裡新來的秘書打得火熱每天玫瑰巧克力,沒兩天膩味了連人都炒了。”季禾看著她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下了一劑猛藥,繼續胡謅,“第三週的時候,喏,就是跟我一塊兒,帶著我大街小巷吃美食,前兩天就翻臉無情把我給踹了,據說又看上一新出道的嫩模了。”
“怎麼,你還以為習季然會回到你身邊嗎?會一直圍著你轉嗎?”
她明顯看到對方在哆嗦,那咖啡杯的手抖得厲害,估計也差不多了,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彷彿鎮定了一下,從新開口:“可是,我懷了他的孩子。”
女孩兒的聲音,害怕又堅定,彷彿背後有一股力量在支援。
這倒是計劃外的狀況,季禾心裡對習季然的不滿越來越嚴重,但也只有苦口婆心就事論事:“你還在唸大二,是準備生下來嗎?如果習季然翻臉不認賬,你是打算休學自己養活嗎?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們家不算小康,還有個弟弟在唸書,你覺得你父母會原諒你嗎?”
“他不會拋棄我們的。”女孩兒有些絕望。
“小姑娘,聽姐一句勸,別傻了,習季然不是能夠託付終生的人選,他的人生暫時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改變的,我認識一姑娘,比你美一百倍,也懷過他的孩子,可是現在呢,落得個流產後調養不當,終生不孕了。”季禾覺得,自己是在拯救失足邊緣女孩兒,事關重大,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實話告訴你吧,習季然知道我來找你,這是他讓我轉交的分手費,他對每一個前女友都大方,卻不願意多停留一秒鐘。你好好想想,是自己家人以及前途重要,還是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感情重要。”
言盡於此,季禾起身離開。
出了咖啡廳她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事物通通變成一片混沌,而她像是站在一片海洋的中心,只能被鋪天蓋地的海水淹沒。
按了好幾下才循著聲音找到自己的車,季禾繞著換線開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暮色四合,整個城市被看似溫暖實則清冷的燈光覆蓋,火氣才慢慢平息。車子開到樓底下的時候她仰起頭,房間的燈是開著的,窗戶上有模糊的剪影,明明那麼溫暖,卻又那麼惡劣。
照例,大媽大嬸都在“好心幫忙”,看到她回來就朝她笑:“你們家小習可真是沒話說,做的蛋糕那叫一個絕活,小季啊,你能嫁這麼一個老公,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喲。我們家那丫頭就沒這運道了。”
明明知道是個誤會,可季禾看倚在廚房門口,還綁著萌系圍裙的習季然只看著她笑得顛倒眾生,卻不出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