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親額娘,我想要她像大哥、三哥的額娘抱大哥、三哥一樣抱我,但我和額娘卻只有在家宴或其他喜慶的場合才能見上一面,別說抱我,她連笑容都沒給過我,只遠遠地叫我:四阿哥。我以為她是因為皇額娘在所以不敢認我,後來,皇額娘不在了,我終於回到額孃的身邊,可這時候,她已經有了十四弟,她每天溫柔地抱著十四弟,陪他玩,逗他笑,眼裡心裡都只有十四弟,我就像個多餘的人,只能在一旁看著,看著……我多希望她也能像叫十四弟一樣溫柔地叫我:禛兒。但她只叫禎兒,一樣的名字,溫柔卻只屬於十四弟。後來,我大婚了,開府了,我親手在府裡種下了費盡心思尋來的名貴桂花,因為我知道額娘最喜歡桂花,每到桂花盛開的季節,我都會帶著桂花香囊去見額娘,盼著有一天她會因此而注意到她的禛兒為她種了桂花。八年了,額娘卻從沒提起。這,是我心頭最大的痛!她就這麼赤祼祼地觸到了我心頭的痛,我氣極。
她終於哭了,她說我是借題發揮,因為不喜歡她所以為一點小事為難她,她埋怨我不理她,還說若我真不喜歡她乾脆休了她,她二話不說馬上就走。她竟敢威脅我!我最恨女人無理取鬧,潑婦!我失去理智,以為我不敢休她?我就休了她!
她竟不依不饒地拿出筆墨紙硯,逼著我寫休書。盛怒中,我提筆寫下休書二字,突然,我感覺不對,她只是我的一個侍妾,要休她,何需寫休書?我都被她氣昏頭了。而她,此刻見到休書,應該後悔了吧。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她正緊張地屏氣看著,在害怕?不對,不像,反倒像這一刻是她盼望已久的。非常奇怪的感覺。
我停了筆,她眼中竟閃過絲惋惜!盛怒的我恢復了幾分冷靜,她心虛地躲開我的視線,我不禁懷疑,難道,這一切是她設計好的?她一向膽小怕事,不惹人注目,不然我也不會把她忘了。照顧病重的弘暉時,他們之間的熟絡與親密不像剛認識,但從未聽人提起他們兩人有來往,連福晉都不知道。今天,她卻一反常態地強悍,蠻橫,不計後果地激怒我,難道真是另有目的?為了一封休書?雖然覺得這種想法很荒唐,哪有一人女人會自求休去的?但看著她,我覺得這好象真的是她的目的,她甚至連墨都磨好了!
上當的恥辱襲上心頭,我竟讓一個女人玩弄了?既然如此,我自然不能讓她如願,我沒有休她,只是把她放到一個偏遠的莊子冷落她,我不信她不屈服。聽了我的決定,她明明白白地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一刻,我有一種勝利的喜悅。
她第二天就走了,走得真快,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一聲,我又有種失敗的感覺。她走後,因忙於政事,我把她忘到了腦後,直到年底。
戴鐸對我說,我旗下莊子中有個奴才讓他覺得很奇怪。戴鐸是我的謀士,能讓他感到奇怪的事自然不簡單。
戴鐸說,在年底檢查田莊經營情況時,有個奴才和往年大不一樣,往年他們的帳冊記得混亂不堪,回答問題時總是翻半天都答不來,今年雖然帳冊還是一樣的亂,但問什麼他只要翻一下手中的帳冊就能迅速地答上來。戴鐸強調了“手中的帳冊”,我不明白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帳冊嗎?我讓人把那個奴才帶到書房,那奴才緊緊攥著手中的帳冊,跪在地上,怎麼也不肯交出來,直到我親口下令他才交出。看完後,我不禁大驚,從未見過如此簡潔又明瞭的賬冊,一項項資料清清楚楚,稍微懂行的人都能迅速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訊息。
問他,他說是自己做的,我自是不信,若是他做的,有什麼好隱瞞?說出來,我自然會賞他,他越是隱瞞越證明他在說謊。
那個奴才不管怎麼問都死咬著是自己做的,甚至要挨板子也不改口,如此硬氣,倒不失為個好奴才。想必他是為了維護某個重要的人吧,我對他說:“爺很欣賞你的骨氣,但你以為能瞞得了爺?只要到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