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沒有這麼輕鬆過關了。不過其中玄妙,褚東垣自己知道便好,沒必要告訴她。
張遂銘和燕昭的駐軍皆在長興城郊八都岕。長興在名義上仍屬於大靖官府,兩個反賊頭頭不入城,不是不願讓長興縣官為難,而是他們沒能決定由誰入住長興最好的大宅子——縣官後衙。
誰都不願意讓步,乾脆誰都不住,直接就地紮營得了。張遂銘愛附庸風雅,認為八都岕風光秀麗,又有天泉湖水,美不勝收,並且為自己不入城加了一個“不擾民”的光環。
不過看他手底下的這群兵油子,可完全稱不上“不擾民”。
走在街上,感覺那些人不善的打量,顧朝歌撇過臉去不看他們。褚東垣低頭瞧她一眼,忽而攬住她的肩走到一處小攤前,取下一頂帷帽往她頭上一戴:“挺好看的。”
顧朝歌撥開帷帽的紗巾,抬頭瞧他一眼:“不用了,我……早晚得習慣的。”
她身為紅巾軍中唯一參加會盟的女子,無論如何都會被對方的人當做話題的。他們此次走水路到長興,上船前伊崔見到隊伍中竟然有顧朝歌,臉當場拉得老長,訓責她不知輕重,不知道一個年輕姑娘紮在男人堆裡是什麼境況,冷冰冰地讓她“儘早習慣”。
顧朝歌委屈極了。
她知道伊崔會生氣,可是沒想到他會那樣氣憤,連例診的時候都不怎麼和她說話。
直到後來薛先生偷偷和她解釋,張遂銘素性風流,最好女色,伊崔擔心她會被張遂銘給惦記上。
大蜘蛛覺得她好,就認為全天下男人都覺得她好,只要是年富力強的男人,他大概看誰都像是要來搶人的。簡直恨不得把她藏進深深的山洞裡,誰都不讓見。見她居然膽敢跟來還不告訴他,當然氣得半死。
而且他的考慮不無道理。
顧朝歌隨軍的確很不方便。在駐營地裡,她一人一頂帳篷,連帳篷外的守衛都是男人,洗澡洗衣皆要避著人,而且又不能太遠以免被歹人盯上。伊崔不讓她跟來是有道理的,可是顧朝歌卻覺得自己沒錯,這段水路雖然不長,可是伊崔卻有些暈船,抵達長興後因為天氣較冷和水土不服,他又染上風寒,若無顧朝歌在旁邊照料,那些半個行外漢的醫官肯定應付不來。
伊崔大概也知道自己這副破身體不爭氣,沒了她還真的不行。所以喝藥相當準時,加之手頭的事情如今都交給後方的宋無衣,他無事可做,只能乖乖歇息,居然是前所未有的聽話。
所以雖然在船上的時候伊崔生她的氣,到了駐營地之後卻不敢再如此,兩人的關係出現短暫的和諧。然而,褚東垣看不下去自家師妹成天照顧姓伊的,等楊維交接了他的巡視事務,他便向君上請了半日的歇息,特地帶小淚包進城逛逛散心。
燕昭知道他要半日假原來是為此,當時的眼神頗為古怪:“你這個做師兄的,果然很愛護師妹啊。”褚東垣不明所以,點頭稱是,燕昭不再多說什麼,揮揮手準了。而褚東垣直到走出燕昭的大帳,依然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他想不通了,君上是覺得他因美色誤事?不像啊,准假準得很爽快嘛。
那是為啥?
褚東垣想不通。
如果他知道因為他帶顧朝歌出去玩兒,駐營地裡有隻瘸腿大蜘蛛整個下午都陰沉著一張臉,連看燕昭的目光中都帶著烏黑黑的怨氣。褚東垣大概就會明白,為了準他這個假,君上揹負著多大的壓力……
長興城裡看似熱鬧太平,卻處處暗流湧動,有種弦越繃越緊的緊張感。不過也很合理,換了誰家城池外頭駐紮著兩方軍隊,誰都會緊張的。褚東垣沒想到長興城裡是這種情況,特意為她挑了頂好看的帷帽,誰知道顧朝歌卻拒絕了。
褚東垣揚了揚眉,沒說什麼,小淚包跟來的時候他也感到意外。不過如今看來,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