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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上海,那更是咖啡館林立,成為年輕知識分子的最愛。

左翼作家聯盟的第一次籌備會議,便是在虹口四川路上的公啡咖啡館舉行,那裡常常匯聚有大批的左翼作家,包括魯迅、柔石、夏衍、潘漢年、馮雪峰、馮乃超等人。

如果國黨上海黨部想要抓捕左翼作家,直接去公啡咖啡館即可,一抓一個準。

剛開始的時候,在魯迅心目中,咖啡館代表一種“有產階級”的浮紈,它所象徵的生活方式,與左翼作家鼓吹的無產階級革命文學是相左的。魯迅對咖啡館非常排斥,但被人拉著喝了幾次咖啡後,他就經常跑去咖啡館裡坐坐。

咖啡館,似乎代表著摩登與浪漫,代表著西方文明的先進文化。不管是小資階級,還是進步青年,亦或是革命文學家,只要有錢都喜歡到這裡來打發時間。

周赫煊這次與阮玲玉約見的地方,是霞飛路的巴爾幹咖啡館,由流亡中國的沙俄貴族開辦,裡面許多女招待都是白俄美女。

周赫煊剛剛進店坐下,便有店員過來說:“先生,請問你有相熟的女招待嗎?”

“沒有。”周赫煊說。

店員又問:“那你喜歡中國女招待,還是俄國女招待?我可以幫你推薦幾個。”

周赫煊笑道:“隨便吧。”

“不同的女招待,收費也不同,請問你要什麼檔次的?”店員繼續問道。

“都可以。”周赫煊道。

“那我就給你推薦個一等女招待,來自俄羅斯的塔提亞娜小姐,她是去年上海‘咖啡皇后’選舉第四名。”店員說完便退下。

民國時期有句戲言:去咖啡館,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女招待。

這些女招待都是美女,比如民國時期的左翼女明星胡萍,便是長沙的咖啡女招待出身。甚至有時候還要舉辦“咖啡皇后”選舉,給一座城市裡各大咖啡館的漂亮女招待們排名次。

很快便有個俄羅斯妹子過來,穿著類似女僕裝的玩意兒,微笑道:“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周赫煊說:“先等等,我有朋友還沒到。”

“好的,那有需要的時候,您可以搖響桌上的鈴鐺。”俄羅斯妹子恭敬地退後。

不多時,阮玲玉終於現身,不好意思道:“周先生,真是很抱歉,我有事情耽擱了。”

周赫煊笑道:“你沒有遲到,是我早來了。”

周赫煊搖響鈴鐺,點了兩杯咖啡和一些甜食。俄羅斯女招待端著咖啡和食物過來,細細介紹一番,接著還要幫客人加糖調製,不過被周赫煊給打發走了。

阮玲玉有些尷尬地說:“周先生,我母親的一些話,您千萬別當真,她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明白,”周赫煊喝著咖啡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繼續拍電影養家啊。”阮玲玉苦笑。

周赫煊說:“你準備養那個張達民一輩子?”

阮玲玉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平時對我很好的,也很體貼我,就是偶爾要發瘋。特別是鴉片癮發作以後,好像完全變了個人。我有時很厭惡他,有時又可憐他,有時還喜歡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得,這就是個斯德哥爾摩綜合徵患者。

周赫煊感覺自己有些多餘,人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可惜最後挨不住,阮玲玉選擇了自殺。

“沒想過跟他斷絕關係?”周赫煊問。

阮玲玉低頭說:“也想過,但他威脅我,說要把我母親偷東西的證據拿出來,還要在法庭上描述我跟他交往的過程,包括……做那種事的細節。我是個明星,他那樣做,我今後的生活就全毀了啊。”

“夠無恥的。”周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