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根本看不出是什麼顏色，被一塊塊汙泥粘在上面，已經全都溼透了……

小小一手拿著一隻竹竿，一手正慌亂的在身上塗抹，努力整平自己的衣裙，可似乎是越整理越糟糕，杜嬤嬤的臉已經完全陰沉了下來，透著冷光的三角眼夾著一絲不屑，冷聲道：“愈發沒了規矩，要你來這靜心修習，是為了好好栽培你，怎麼幾日不見，規矩就全沒了？還不快去收拾乾淨了，看著就讓人噁心！”

小小不敢反駁，立時躬身福禮，一溜煙兒的退了下去：“奴婢馬上就收拾好，嬤嬤稍帶，稍帶！”看著那瘦削的身子消失在偏殿，杜嬤嬤才回頭斥問身邊的人：“怎麼還剋扣她的食物？她的主子說不定日後會得哪位貴人的青眼罰就算了，可別將人弄死了，到時不好交待！”

那一直跟隨她身邊的宮女立時漲紅了臉，喏喏了點了頭，就退在一旁，不吭聲了，心中卻對這杜嬤嬤裝模作樣很是輕視：這宮中宮女哪有那麼金貴，犄角旮旯的死個一個兩個都嫌少，誰會多問半句？可這話她也只能憋在肚子裡，不敢反駁。1

沒一會兒，小小換了一身齊整的衣服走了出來，再次給杜嬤嬤見禮。杜嬤嬤不耐的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那套虛禮就免了吧！”聽聞此話，小小也樂的起身，順勢就站直了身子，在一旁恭敬的開口：“嬤嬤有何吩咐，只讓人喊小小去一趟就是，怎能勞動嬤嬤親自來此呢？”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瞧她態度恭敬，語氣和婉帶著討好，杜嬤嬤的心氣兒不由順了一些：“也不謂專門吩咐事情，也想瞧瞧你過得如何，畢竟是本嬤嬤要提拔的人，怎能讓別人隨意欺辱了去！不過我瞧你倒沒受什麼氣，算那群小兔崽子有眼色，不敢輕易動我的人！”

小小面上陪著笑，心思卻轉開了，別看她此時和自己笑眉笑眼的說著話，那話中的含義還真耐人尋味，既向自己展示她在這宮中有地位，說話夠得上分量，又無形中告訴自己，想要離開這，在這宮中生存，就要巴結著她，奉承著她……

眼瞧著小小隻是站在一旁不吭聲，杜嬤嬤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一個山野村姑能有這份沉穩淡然，已經實在難得，而且她渾身還透著一股聰敏，若能收到自己手裡那還是不錯的，可惜就可惜在她進宮前就得罪了人，不然這麼好的苗子，她還真的有心栽培一下，要知道，這宮中已經許久沒有進新人了，更有許久沒有看到好苗子了……

“多謝嬤嬤關愛，小小感激不盡！”思量了一圈，小小躬身道謝，隻字不提其餘的事。而杜嬤嬤只能在心中可惜兩句，盯著她看了半天，才緩緩說道：“思鳳閣那裡有名宮女有事出宮了，你暫時先去頂上兩日，雖然是做些粗使活計，但也要用心，切不可如此懶散了，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的！今天晚了，你先收拾著，明日一早就去吧！”

說完也不停留，提腿兒就向外行去，小小將這一吩咐在心中轉了一圈，急忙疾走幾步，追著杜嬤嬤問道：“嬤嬤，這思鳳閣中住的是哪位娘娘啊？我可是隨小主兒進來的，日後還要回去伺候小主兒……”

不等她話落，杜嬤嬤身後的宮女就停了腳步，回身狠狠得瞪了她一眼，口中叱道：“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這宮裡面的貴人也是你能隨便打聽的？！再說，這各宮用人，都是內務司管著呢，是你想去哪就能去哪的嗎？”喝完，她就扭身去追杜嬤嬤。小小怔愣在原地，越尋思這其中越有什麼不尋常的味道呢？

算了不想了，眼瞅這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先填飽自己的肚子是正經。

吃飽喝足後，小小躺在正殿那一方破舊的小榻上，仰頭望著天上的星星，腦海中莫名的浮現起一連串奇怪的歌詞與節拍，那不成調的曲調兒就從她嘴中緩緩流瀉，漸漸變得連貫……

深藍的夜幕下，一道人影仿似輕煙般落在夕落院的後面，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