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放聲哭道:“可憐我那兄弟,你死的好慘啊……”
老黑斷喝道:“文子死的慘,我們都知道,也為他惋惜,但是有件事,我一定要問清楚!你說他招了林大人出來,到底招了林大人什麼事兒?”
他嗓門洪亮,聲音力度十足,將何光茂的聲音全然壓了下去。
何光茂哭不下去,大罵道:“他招了什麼,我如何知道?我兄弟慘死,你不去問兇手,卻一味的逼問我,你到底安得什麼心?還是你同他們原本就是一夥的?”
老黑不為所動,臉色黑如鍋底,冷喝道:“我們都知道,文子是因為官船的事兒抓進去的!你說他招了,他招了什麼?他招了林大人指使漕幫劫了官船?官船的事,果然是他乾的?”
何光茂慌忙道:“當然不是!我弟弟清清白白……”這事兒可認不得,認了連他都要沒命的。
老黑步步緊逼,喝道:“他要是清清白白,又怎麼指認的林大人?”
同老黑一同過來的人也回過神來,頓時變了臉色。
漕幫的屍體在官船附近被發現,何廣文因是漕幫中人才被專審此案的大人抓去,他招的事情,不是官船的事還能是什麼?他要指認林如海,若不先認了劫官船的事兒,他拿什麼指認林如海?
只聽老黑又喝道:“你說他還要戴罪立功?怎麼個戴罪立功法?說!”
最後一個“說”字響如雷震,嚇的何光茂跳了一跳,醒過神來之後,哭罵道:“虧你們平日和廣文稱兄道弟,如今廣文屍骨未寒,你們就來欺負他唯一的兄弟……”
只可惜他現下哭的再慘也打動不了人,眾人的心思都只在一件事上:何廣文到底招了什麼?他若真招了官船的事兒……這是要將漕幫拖入萬劫不復之地啊!
已經有沉不住氣的開始低聲咒罵起來:“這個姓何的,往日看他也是條漢子,誰知事到臨頭竟是個熊包,也忒孬種!”
老黑麵色沉重的轉向林楠,深深一揖,苦笑道:“林公子,看在鄉里鄉親的份上,好歹給個準話,讓我們死也能死個明白。”
林楠默然片刻,道:“今兒堂上的那位何兄,確實在供狀上簽字畫押,認了受人指使劫了官船,殺了官差……”
四下頓時譁然,林楠並不等他們發問,嘆息一聲,道:“只是聽他所言,他雙臂盡折,根本無法執筆,乃是被人強行……他說完便觸柱而亡,我等也不知他所言真假,其餘兩位,也與他形容相當,口呼冤枉,慨然就死。兩位殿下便是有鑑於此,才認為其中恐有冤情,親身前來,徹查此案……”
此言一出,周圍的喧譁聲戛然而止,眾人形容各異,有悲憤的,有敬服的,有嘆息的,也有羞愧的,林楠話音一轉,又道:“只是我不明白這位何兄,為何認為此事與我林家有關?若是當真與林家有關,我還能站在這裡?便是沒進去吃牢飯,兩位殿下也不會允我參與此事——你從何得知令弟供了林家出來?”
從誰那聽來的何光茂還真記不得了,他光顧著打聽那老頭一千兩銀子是真是假了,囁嚅道:“大家都在說……”
“大家都在說,我們怎的一個都不知道?”老黑濃眉一軒,瞪向何光茂:“你與文子向來不睦,幾乎不見來往,文子出事之後,你更是恨不得將自個兒撇到天邊去,如今他死了,你倒有膽子來尋林公子的不是?!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來這裡鬧事?”
何光茂見勢不妙,梗著脖子道:“什麼什麼指使?你少胡說八道!我家兄弟為了給漕幫喊冤,可是連命都丟了……”
“好,我就只再問你一件事!”老黑拎著他的領口將他提的踮起腳來,冷冷道:“文子的屍身現在何處?”
何光茂頓時傻了眼,吭哧吭哧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眼睛咕嚕咕嚕亂轉:到底是該在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