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自在逍遙?”
這是一個資訊極度不發達的時代,這是一個地方官,甚至一個大些的地主,就能成為一個土皇帝的時代。“官官相護”、“欺上不瞞下”這些詞很好的描述了這個時代的政治色彩——民告官;如子殺父。先坐笞五十,雖勝亦判徙二千里。
這是一個老百姓連講理的地方都沒有的時代。
便如今日死在堂上的三個漢子,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轉瞬之間,便是家破人亡。你便是有千般機智,萬般靈巧,對方以滔滔權勢蠻不講理的碾壓下來,也只能閉目待死。
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
做個升斗小民,每日面朝黃土背朝天,都只為了填飽肚子,精打細算,就為了過年時能吃一頓細糧——可自在否?
做個富家翁,如當初的鹽商,富甲天下,風光無限,林如海一怒之下,如摧枯拉朽,亭臺樓閣,盡成瓦礫——可自在否?
天下人,誰能得真自在?不都在這樣的夾縫裡,一面欺壓著別人,一面被別人欺壓著過日子嗎?
只是,他爹,似乎真的做到了。
一座天下最大的靠山,一個最肥又最清閒的差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血染揚州。
林楠一直以為,林如海同李熙的相識只是巧合,李熙成為皇帝只是巧合,現在自然不會還那麼天真——真不知道,那兩個,到底是誰成全了誰。
“殿下。”
“嗯?”
“不若你去搶太子之位,我助你一臂之力可好?”
李資愕然望了過來。
林楠嘆道:“待你登基,我也不要高官厚祿,給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兒做做,只要像陛下對我父親那般,不讓人隨隨便便的欺負到了我頭上便好……”
“啪!”
林楠頭上一痛,才醒悟自己是被李資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李資冷哼道:“想都不要想!”
林楠頗為遺憾的嘆了口氣,父親那樣的運道和手段,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負手吟道:“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裡裂。床頭屋漏無干處,雨腳如麻未斷絕……”
偷了杜甫的小半首詩,而後哀慼道:“你若是不肯依我,十年以後再見時,我便是這幅光景了。”
李資幾乎被他逗笑了,好脾氣的在他頭上揉了揉,走在了前面。
林楠緊走幾步,依舊同他並肩,李資轉頭看他,道:“你似乎全然不擔心查不到什麼。”
林楠聳聳肩道:“查到查不到有什麼關係?有我爹呢!我爹說我前幾日悶壞了,讓我出來透透氣呢。”
李資頓時無語。
林楠道:“而且你不覺得父親這件事,做的實在太過婆媽的了嗎?”
“婆媽?”李資愕然,林楠怎麼會用這麼匪夷所思的詞來形容林如海,搖頭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先前於大人同總督大人正打著銀錢官司,林大人不過小施手段,便將蔡府多年的積蓄榨乾,又斷了他的財路,讓他連添補虧空都做不到,若不是蔡大人另有後手,此刻早就萬劫不復了。”
林楠搖頭:“殿下,若是蔡大人輸了官司,真的就會萬劫不復?”
李資一愣失語。
若是真的會萬劫不復,他又怎麼會在這裡?他下江南之前,李熙原就認為蔡航吞了那幾十萬兩銀子,派他來,就是為了讓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看來,林如海將蔡家弄的一窮二白,除了激怒蔡航,意義並不大。
需知林如海向來雷厲風行,當初殺了那麼多人也沒花多少時間和精力,而蔡航的事,卻拖得太久,做了太多沒有意義的事。
“父親曾對我說,他已然佈局到了最後,只等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