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打斷道:“福叔,這到底是父親的話,還是你的話?”
林福一噎,訕訕道:“前面老爺的,後面是小的的,呃,小的忘了,這是該叮囑林才林全的話……”
身體轉了半圈又轉回來,扶額道:“小的又忘了,昨兒已經交代過他們了。”
林楠無語,只聽林福又道:“不過有句話當真是老爺說的。”
“什麼?”
“若有一個錯別字,四書抄一遍。”
林楠氣結,轉身上車。
揚州到金陵,不過是半日的路程,待林楠到了地方,卻發現自己昨兒晚上才發的關於解元的宏願,居然先自己一步進了金陵。
隨著這句豪言壯語流傳開來的,還有他偷來的那幾首詩。
幾乎是一夜之間,林郎的“紅泥小火爐”、“杏花飛滿頭”還有“心有靈犀一點通”就傳遍了大街小巷,酒樓客棧的招牌不知怎的就換成了他帶入這個時代的新的字型,街頭巷尾莫名出現了不少賣仿寫的“林體”的字畫攤……
有了這些做底子,對著他的狂妄之言,士子們沮喪的多、自怨自艾的多,也有不服的,卻只敢暗地裡撇著嘴不屑的冷笑幾聲,斷不敢大搖大擺的站出來說一聲“不自量力”,否則,寫不出比林楠更好的字兒,拿不出他水準相當的詩文,等於是自取其辱。
林楠日間坐車有些勞累,晚上早早便上床歇了,第二日起床,正用著早餐,便見林全來報:“今兒一早天還沒亮就來了客人,眼下正在客房歇著,他說不要打擾您休息,讓小的等您起身了才來通報。”
“來的是誰?”
“誠王殿下。”
林楠楞了一陣,放下碗筷,洗手穿了外裳,才向客院走去。
客院裡,李資也正在用飯,見林楠進來,笑道:“怎的今兒這麼早起身?”他記得這小子慣愛睡懶覺,偏又偶爾起的比任何人都早。
林楠坐下道:“昨兒睡的早。”
一面吩咐下人也替他盛上小米粥,道:“殿下此刻不是該忙的腳不沾地麼,怎的還有空到這裡來?”
李資道:“別忘了我的正經差事可是陪你來科考,不來怎成?”
林楠搖頭失笑,只聽李資聲音微低,道:“我向不曾承諾過你什麼事兒,難得答應一次要陪你上場,豈能言而無信?”
林楠倒是記得李資是說過這句話,但當時他是順著李旭的話往下說,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且李資此語說的也未免太……微微皺眉,只是看著李資佈滿了血絲的眼,有些話便出不了口,默然片刻後道:“昨兒不會趕了一夜的路吧?”
李資笑道:“趕路的是三子,我在車上卻睡得香……這幾日四處抓人,難得有消停的時候,只昨兒倒還好好睡了一覺。”
林楠苦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考試還要人陪?沒見我爹都沒來呢!殿下實不該因此耽擱了正事。”
李資搖頭道:“都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剩下些手尾,有二哥和於大人在也儘夠了。”
同在山上的日子幾乎沒甚區別,依舊是上午做“模擬卷”練練手,下午看書練字,只是陪他下棋聊天的人換了李資。
林楠嘴裡不說,面上不顯,但心裡終究帶了暖意。前世他是孤兒,高考的時候,班上大多數的父母都來陪考,一場下來,便眾星捧月似得圍上去:考的好不好?題目難不難?做的累不累?想吃什麼喝什麼?而則他形隻影單的默默去班主任那裡交准考證,末了去食堂吃飯……
時到如今,他竟然也有人陪考了,且陪考的還是堂堂皇子。
晚上李資出去拜訪舊識,他不說去哪兒,林楠自然也不會多嘴去問,依舊早早歇了。
第二天一早剛起身,便聽見林全興高采烈的聲音:“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