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如此!”術士見有人打賞,連忙擺了擺手,“此行本是應天命之行,受不得銀兩。本以為夫人會問天下大事,不曾想夫人竟是隻問了姻緣。老術士本是遺憾,轉念想,夫人此舉,此亦或是生民之幸。”
“生民之幸?”梁瓊詩聞著術士道了這般的話,眉頭又皺了皺,她似乎未做過什麼與生民相關之事。
許昭平卻想到了瓊詩那日非要減稅一年,她似是需要問問為何不是減稅三年,而是一年。
見眼前二人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樣,術士一面收拾家當,一面衝著二人道,“贈言於夫人一句,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言罷,便朝著寺廟外走,沒走幾步,術士掐指算算,不覺得大驚,“怪哉!怪哉!”
又回頭看了看扶著那位夫人的男子,術士的家當一下落到了地上。
“大師,您怎麼了?”
大太監見術士的東西落到了地上,連忙走過去,附身幫著拾。
大太監一彎身,術士便正對著他的臉。
對著便正好打量,可一等術士瞧清了大太監的臉,他便呆愣了片刻,“你是權公公?”
“呵,辰術士!幾十年沒見,不想您還記得咱家。”見術士認出了自己,大太監也沒裝愣,直直幫著他拎起物件扶著他往著寺外走。
認出了大太監,術士似乎一下也明瞭為何他剛剛一直覺得那夫人身側之人面相古怪。
“那位便是那位麼?”
術士往外走的步子突然穩了些。
“是。”大太監見術士步子穩了便鬆開了手,“辰術士不愧是乾都第一術士,當年算的那一卦如今一一都應了。”
“應了麼?當時依老夫所算,那位註定年歲無久,如今卻是全都成了變數。”術士邊走邊掐著手指。
“變數?您是指那位夫人麼?”大太監偷偷回頭瞧了眼正被君王攬在懷中的女子,笑了笑,“那位夫人許是真有那般能耐。”
“那便是好的。道分陰陽,陰者即為天下主。”
“辰術士,天下之主,不該是陽者麼?”大太監聽了術士的話,定了片刻。
陽者?術士不以為然的笑道,“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陰者又何嘗不可?”
陰者又何嘗不可?確實是沒什麼不可。
他現在的主子可不就是一女子麼?
大太監笑著望了術士一眼,“是。”
“不過,那位可是得置之死地而後生。”術士捋了捋鬍子,目光放得遠極。
“天下怕是沒人再能讓那位被置於死地了吧。”大太監與術士並排站在下山的臺階口,笑著道。
“有還是沒有,我清楚,你清楚,那位自是也清楚。”術士衝著大太監比了三根手指,便不再多言。
看著術士的伸了三指,大太監也不在意,只是問道,“那該如何應之呢?”
“順其自然。”言罷,術士便率先往下邁了一步,看著術士的背影,大太監又笑問道,“那若是生了禍事?”
聞大太監問禍事,術士搖搖頭,世人果然不悟,但念著他與那太監相識已久,便依舊回了句,“時也命也,何必多慮。”
見術士不願道破,大太監便衝著術士的背影拜了拜,“謝辰術士!”
“時也命也,何必言謝。”
第五十二章
術士走後,梁瓊詩在原地立了良久。心中默唸了兩遍籤文,才有幾分懂了術士不願給她解籤的緣由。
可那術士臨走前為何給自己留了句‘假亦真時真亦假’?她的身邊有什麼會是假的卻被自己當了真?又有什麼是真的被自己當了假?
直到她的手再次落到君王的掌心。梁瓊詩才突然想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