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歡。此刻攙著她的宮人既然能說出‘恭喜’,那便是說有證明自己清白的物件出現了。
什麼物件呢?這個時代能證明清白的能有什麼物件呢?
聯絡到剛醒時候的不爽利,梁瓊詩的腦中立馬飄過了兩個字,‘見紅’。好吧!她竟是不明不白的失了身。梁瓊詩唇角含笑,輕輕搖搖頭,抬高腳,邁過了一個宮人提點的臺階。
說來君王取了她的清白,她心中竟是沒有半分怨恨,許是早知命數如此,亦或是心中無人吧。可若說心中無人,梁瓊詩忽地又想起那宮人。她似乎有些想念那宮人了。
若是那宮人常來入夢,她許會愛上她吧。
畢竟她是那般特別。
且,待她似乎格外的耐心。
不過君王卻是目前最適合做她夫君的人,愛她敬她寵她。
梁瓊詩聽著沿途宮人的問安,笑容愈大了幾分,她似乎從可以對君王履行所有嬪妃的義務已經進化為願意了。以後的日子,她許會敬君王如天,卻不會再奢求君王待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固然美哉,可那畢竟是兒時的約定。
她知曉,做不得數的。
待君王,需要的是敬,不是愛。
若是她能憑著侍寢,或是君王的愛意登上後位,她或許就該考慮為君王操辦著選秀了。
梁瓊詩感受著耳墜搖動的節奏,慢慢向前,聽著那宮人依次唱和著,“賜瓊詩楹池!”,恍惚間彷彿飄在天外。
如同當年那唐明皇奪了兒媳一般,她今天與她夫君的哥哥真正的合到了一起。或許是悖德的,可這又有什麼關聯呢?她倒是能確信君王愛她是超過了靖太子的。為什麼是愛不是喜歡呢?或許不是喜歡吧!如果昨夜那宮人真的是自己的幻覺,那便是君王幫她暖的腳。一個願意屈尊幫她暖腳的君王,就像一個尋常人家的丈夫。如此,若說不是愛她,那便是她眼太高,心太窄了。
原曾想,進宮多日未同床是君王顧及著她與靖太子之間的關係,現在想來,怕是君王那些日子的事務太過於繁忙所致。
梁瓊詩任著宮人伺候她褪去剛剛換好的宮裝,赤著身子踏出了楹池。似乎是齊肩的水?梁瓊詩捏住鼻子試著向下蹲,漂起來的感覺,應是極其有趣的。
可她的鼻子還沒觸到水面,便聽到宮人大喊了一聲,“不好了!快來人!娘娘沉水自盡了!”
自盡?梁瓊詩還沒來得及反駁,便聽到君王急急忙忙的聲音,“瓊詩她怎麼了?”
她怎麼了,她沒怎麼呀!呵呵呵呵,梁瓊詩忽地想笑,生米煮成熟飯似乎格外對她胃口。她甚至想說,她與君王捅穿了最後一層窗戶紙,她便沒有任何束縛了。女人和女孩確實是有質的不同的。
想著自己與君王已是坦誠相待過,再想著那宮人不過是自己幻想出來,梁瓊詩甚至可以樂得合不上嘴,何其有幸呀!能在宮中遇到一個自己可能愛的女子,和一個愛自己男人。
雖然常理上,她絕不會有機會愛上昨夜的那個宮人,且那個女子似乎並不存在可那又有什麼打緊的呢?自己若是愛上了,愛著便是,在心底留出她的位置便是,未必需要朝夕相處。
或許自己是個缺愛的人?
梁瓊詩笑笑,把頭又埋到了水底,她會鳧水的。
不過君王定是不知曉的!
梁瓊詩慢慢的潛到水底,她似乎隱隱能聽到君王的怒斥與一群宮人手忙腳亂的尋找搭救工具。
有人來了?梁瓊詩聽到水面上傳來的聲響。
是君王!
梁瓊詩不知為何心中突然冒出了三個字,許昭平。
昭平,昭平!一昭即平。
光所至的地方盡是太平。
好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