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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選,她倒是希望君王只是一個喚作‘許昭平’的普通人。可若是君王只是那麼個普通人,她卻又斷斷不會去愛。
“瓊詩若是願跳,那邊不僅僅是為了聖上,也是為了瓊詩自己。”梁瓊詩笑著把手覆到君王手上,情之一字最難解的緣故,莫過於,有時愛人的基礎,恰恰兩人想廝守,卻格外艱難的原因。
不過能愛上便是幸福。
梁瓊詩試著手下的溫度,微微的合了閤眼,“瓊詩為聖上所愛,成全的不僅僅是聖上,亦成全了瓊詩自己。沒有聖上的那些日子,瓊詩從未奢望過去守住一個人,有了聖上,瓊詩莫名的想試試。”
“若是守不住呢?”許昭平聽著梁瓊詩道想要守住自己,莫名的心底一酸,“寡人未遇到瓊詩前,只是想著如何活下去,遇到瓊詩後,便只是想著如何奪過來,只是,寡人卻從未想到過,奪到手中之後,寡人只願護著,連自己都不容許去染指。”
“連自己都捨不得染指?聖上這情,瓊詩似乎慚愧了。”梁瓊詩聽著君王袒露心跡,不由得嘆了口氣,人真是奇怪的東西,不愛的時候,個個都高高在上,端正自傲的緊,要是愛了,便是個個都低到塵埃裡,縱是明知飛蛾撲火,亦是在所不惜。
至於守不住……雖念過‘君若無情我便休’,可面著君王,自己的心思早已是轉了幾多回。
把君王的手握到自己的手中,梁瓊詩眨眨眼,輕笑道,“若是守不住,臣妾還愛著,那臣妾便是以死以抵之。所謂活人爭不過死人,臣妾倒是無論如何也要在聖上心底留下些痕跡。”
“不會後悔麼?瓊詩這般決絕,倒是讓寡人愈發的放心不下。以死抵之,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瓊詩這般著實是糊塗了。”許昭平把臉貼在梁瓊詩的背上,微微的蹭了蹭,“若是守不住,便放手,莫要傷了自己。”
“聖上又怎知放手便不會傷呢?”聞著君王道了守不住便放手,梁瓊詩不禁嗤之以鼻,“世人皆道,強扭的瓜不甜,可卻甚少有人想過,不強扭,連瓜都尋不得,還如何談味道?”
“甜苦如何,寡人不善斷之,但寡人卻深曉長痛不如短痛。”許昭平慢慢的從梁瓊詩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往著梁瓊詩手中,輕輕的描了一個‘權’字,“世事如棋,吾輩皆是棋子。”
“那敢問聖上,是何人布的局?”梁瓊詩見君王提到了棋,不由得笑了笑,“既是棋,那聖上當初又緣何沒放手呢?”
“棋局,依寡人見,應是先帝布得前局,茗執布得後局。連寡人待梓童之意,怕也未逃過算計。”許昭平盯著搖曳的燭光,又透著燭光,端詳了片刻笑得淡淡的梁瓊詩,“不放手,寡人自是痛且歡欣著。”
“既是聖上不怕痛,那何必憂心瓊詩怕呢?”梁瓊詩抿著唇,思忖了片刻君王口中所言的棋局。依著君王的意思,姐姐與先帝一同補了一個局,而這個局,聽著似乎是個死局。
死局,害不到自己的性命的死局,自然算不得是她梁瓊詩的死局。若不是她的死局,那便只有一種解釋,是君王的死局!
君王的死局,先帝,姐姐……
那導向似乎也只有一個方向,還政於太子。
“聖上的意思是太子……”梁瓊詩的話未出口,便被君王的話打斷了,“不是怕你承不住,只是不願你受那般苦。”
“苦麼?”梁瓊詩口中喃喃了片刻,‘不是不能,只是不願’,心底莫名的有些苦澀,“聖上萬事皆順,瓊詩如何會受到苦?”
梁瓊詩此話一出口,兩人皆是半晌無話,直到許昭平隨意的問了句,“瓊詩想看得見麼?”
看得見?君王的話雖問得隨意,梁瓊詩確知這背後絕不簡單,“敢問聖上代價為何物?”
“寡人這雙眼睛。”許昭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