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光也是昏昏沉沉的,看了就不舒服,如此陳舊,像是從棺材裡帶出來的冥火。火光掩映著那個人的臉,一側沉溺在陰影之中。
萬振嶽手中拿著茶杯,盯著眼前這一條大魚,這位可是江南神門掌門的愛徒,江南神門的許多事情,想必他也知道。他將茶杯放下,沒想到,還真是給那個人說準了!
肖緒被綁上了架子,捆上了繩子,只聽到萬振嶽問道:“肖少俠是個識時務的人,告訴我,雪狐令牌在什麼地方?”
肖緒還沒反應過來,覺得頭痛得厲害,反問,“什麼雪狐令牌?我不知道。”
他話一說完,鞭子就落了下來,整個空蕩的石屋都回蕩著鞭子揮動破空的聲音,鞭子打在身上,帶起一條條血痕。
“哼!你不說?”
肖緒真沒能弄明白什麼雪狐令牌,“我真的不知道。”
“江南神門是為了什麼來除掉我教,你以為本座真不知道?”
肖緒一驚,“你是什麼意思?”
萬振嶽輕笑一聲,重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揭起蓋子,放在嘴邊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葉都飄到另一邊。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能那麼輕易逮住你們?”
肖緒抬頭往他,汗水順著髮梢滴下來,他嘗試掙扎了一下,那鎖鏈套得很牢固,沒有鬆開半分,血跡從傷口處滲透出來,粘連住裡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人,有人告密!”
萬振嶽點頭,“你真不算傻。”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既然是聰明人,那就把江南神門的所有事告訴我。反正,你們這次行蹤已經在人的算計之中,能不能活著也要看你的本事。”
肖緒低下頭,咬了一下舌尖,痛感讓他保持清醒。
他嘲諷般地笑道,“我怎麼著也不會當個叛徒!”
萬振嶽點頭,冷嗖嗖的笑了幾聲,退回原位,“給我打!打到他說為止!”
鞭子落下來,肖緒始終低著頭,只是這鞭子落得實在有些狠,他將嘴唇咬得發白,慢慢濺出血跡。
不多時,萬振嶽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人暈死過去,他沉下臉色,叫人停手。
他揮了揮手,有人將肖緒拖回牢房。
自然,這個血淋淋的場面被白易與孟時楓看到了,孟時楓伸手錘了地面,罵道,“魔教真是罪惡滔天!”
由於兩邊的牢房隔得有些遠,蘇渺並沒有聽見孟時楓的話,他沉默的看著肖緒被拖回來,什麼也不說。
肖緒已經有些清醒的意識,看著蘇渺,慢慢向他伸出手去。
蘇渺蹲下身來看他,肖緒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血將那一身玄衣弄得有些溼潤,但死死拽住他的衣角不放,骨節泛白。
蘇渺的聲音平靜無比,帶著一股子冷漠,“肖師兄,你這是做什麼。”
沙啞得不能發出一絲聲響,眼神凌厲的看著他,肖緒略帶顫抖的說出幾個不成字的音節,“你,你……”
蘇渺本來想等著他說完,卻聽不下去了,他將手伸到他的咽喉處,慢慢收緊。
肖緒看著他,忽然之間想起了蘇渺小時候的樣子,竟然覺得有些心疼了,他慢慢閉上眼睛。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骨節斷裂。
整個牢房裡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肖緒死了。
老鼠啃著牢房裡堆著的爛穀草,“吱吱”作響,它的牙齒應該很長,說不定連磚牆也能磨壞。蘇渺面無表情地將血跡蹭到肖緒身上,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
遠處一陣打鬥聲傳來,白易發覺不妙,對著那鬱卒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那獄卒疑神疑鬼的不肯過來,見白易是真著急了,才慢吞吞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