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陪伴,然而北方的那個家,正逢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茯苓失常的症狀在陽光普照窗臺時無影無蹤,渾然不記得發病時的情景,但一到晚上,黑暗,他人的碰觸,抑或慘淡的月光總會將住在她身體裡那個驚恐的靈魂喚醒,瘋瘋癲癲,胡言亂語不休,連著持續數日,每日如此。找王大夫上門來看,王大夫講不出所以然,斷定茯苓患上了疑難雜症,並說解鈴還需繫鈴人,讓凌菲仔細想想茯苓在哪裡受過刺激。
凌菲坐在畫架前思來想去,正巧茯苓端著那盆秋海棠,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小姐,你看,好秀美的秋海棠,不如放到你梳妝檯上吧。”
凌菲嘆口氣,這些天無人打理它,它卻生命力頑強,花朵盛盛,嘴上道:“哪裡秀美,明明焉搭著腦袋,扔了吧。”
“小姐。”
“扔了吧。”
茯苓不情願的轉過身,凌菲凝視她動如脫兔的背影,百般琢磨不出思緒。她忽然想到了在魏富家偶遇的送子姑姑,好心搭救了她,卻沒機會上門表示感謝,心裡難掩遺憾。
腦海裡重放那日發生過的事情,送子姑姑說她五歲那年被一個賣糖人的從棗城帶到南京,“賣糖人的?”凌菲望了望手裡的畫筆,口中又重複了一遍,“賣糖人的?”
確實在什麼地方聽說過。
她擱下畫筆,目光從櫃櫥裡的繡花鞋掃過,靈光一閃,頓時回想起她的母親在沂家時對她說過的話,她激動的站起來,難道送子姑姑是林家大太太的女兒?世上竟有這般巧合的事,沒錯,送子姑姑比梓慕年長几歲,氣質性情與林家大太太相似無疑,林家有許多的傭人,所以送子姑姑才會產生家裡人口眾多的印象。
一切都對上了!
凌菲拿起信紙,洋洋灑灑寫了八頁,將她看到的林家和林家大太太從裡到外細說了一遍,企圖利用昔日往事喚起送子姑姑的記憶。一口氣寫完,凌菲怔了怔,走到書房打電話給陳鑫。
“喂,您好!”接電話的是位年輕的姑娘。
“你好,我找陳鑫。”
“請問您哪位?”
“我姓周。”
聽筒裡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姑娘在喊陳先生接電話,陳鑫煩躁的追問是誰,聽說是位姓周的小姐後,陳鑫拎起聽筒,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他收了凌菲二十萬元。
“周小姐呀,你好你好,那件事……有些難度啊。”
凌菲料知他會如此回答,並不詫異,“一點眉目也沒有?”
“有倒是有些訊息,說陳建功回南京時,從北方帶回來兩個**,一老一少,之後就被秘密扣押起來,陳建功因此還立了功,現在是南京軍區的參謀長,不過這兩個人跟周小姐的描述不符啊。”
“我的公公和丈夫怎麼可能是**,他們是正經的商人,從來不關心政治。”
“那是那是,那肯定不是這兩個人了,我再找人打聽,一有訊息我馬上通知你。”
陳鑫欲掛掉電話,凌菲道:“我今天找你有另外一件事。”
“周小姐請講。”
“幫我送封信”,凌菲的手指在桌面上撥拉,“送到南京城一個叫魏富的人家,他是國民黨的人,是個連長,家在江邊附近。我這封信要送給他的妻子,人稱送子姑姑,我要你親自送到她手裡,不得讓魏富或者不相干的人知道。這筆生意你做不做?”
陳鑫遲疑道:“周小姐,你是何方人物,怎麼盡對我們黨國的人感興趣?難不成……”
“陳先生”,凌菲笑,“你關心黨國的基業,還是更關心你的錢袋子,不行的話就算了。”
“別”,陳鑫的口氣發軟,“我做,我做,你開個價。”
“十萬塊。”
凌菲之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