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王媽。”
王媽嘆氣道:“有話到屋裡說,快起來吧,你的身子快凍成冰塊了。”
跌跌撞撞的把淑慧扶到屋子裡,王媽將爐子上的炭火撥旺,又從廚房端來剩菜剩飯給她吃,淑慧顧不上形象,狼吞虎嚥的撕扯著饅頭,可是現在的她哪還有形象。
王媽望著她鼻子發酸,她身上穿著昨日的織錦緞夾棉旗袍,已髒的辨不清顏色,雪白的長筒棉襪上沾滿汙跡,被勾出數個破洞,一隻高跟鞋的鞋跟斷了,與另一隻參差不齊的崴在腳上,蓬頭垢面,面目全非,活脫脫的狼狽小丑,不過才一日的光景,卻物是人非。
王媽問道:“少奶奶,這兩天你去了哪裡,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
“別提了,昨天我和李管家約好在西街口見面,我等的天都黑了,他也沒有來,我尋思著回來找他,誰曾想西街那栽上了一片小樹林,我在樹林裡竟然迷了路,真是晦氣。”
王媽心中琢磨,你跟李管家見面,還需在外面約地方碰頭,在搞什麼名堂,她鄙視的瞟了瞟淑慧,這少奶奶一天到晚淨幹不著調的事,唉,如今她得到報應了,罷了,罷了。
“少奶奶,你還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淑慧就著熱水胡亂填飽了肚子,打著嗝應道:“不必了王媽,我馬上要去找李管家,等拿到屬於我的錢,我就離開周家。”
“李管家,他,你有錢放在李管家那邊?”
“嗯,我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幫我去投資證券交易,反正現在我在周家待不下去了,我打算拿回我的錢,帶著銀杏出國去。”
愁雲慘淡萬里凝(1)
淑慧望向王媽,見王媽驚恐的盯著她的臉部,她迴避似的把頭偏到一邊,不在乎的道:“你被我的相貌嚇住了吧,沒有關係,幾道傷痕而已,等結疤脫皮了,我劉淑慧又是光彩照人的大美人。對了,王媽,銀杏現在由誰照顧?”
“銀杏小姐,她被太太送走了。”
“啊?”淑慧叫著一蹦三尺高,“你騙我,這麼快!她把銀杏送到哪裡了?”
“少奶奶,我不知道。”
淑慧一遍遍呢喃著,“不,不,不”,身體像酥鬆的棉花癱到桌子上,又從桌子上滑到地上,淚珠子從長睫毛下滾落出,她的桀驁不馴,張揚跋扈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她像所有失去親骨肉的母親一般,哭的嘶聲力竭。
“少奶奶,你想開點,那銀杏小姐不是周家的後代,周家自然留不得她的,你賴不著太太。你還年輕,你的孃家家境富足,你回孃家養好傷,日後再找個人家嫁了,再生一個孩子就是了。”
王媽的安慰顯得輕飄飄的,畢竟她覺得把銀杏送給旁人收養狠是狠了點,但情有可原。她看到淑慧哭的傷心欲絕,不忍把李管家不見人影的事說出來,可王媽轉念一想,不讓淑慧知道實情,淑慧下次再來周家時,也許碰上的就是太太,就是老爺,他們定會要人打斷她的腿的。
王媽是善良的,索性心一橫,直說道:“至於李管家……”
淑慧的哭聲小了些,她捂著臉頰聽王媽細說。
“李管家昨天把你送到醫院後,再也沒回來過,我們到他的房裡看了,值錢的東西全部帶走了,聽太太房裡的老婆子說,前段時間清點黃掌櫃的店鋪,也就是辰文待過的那家鋪子,發現辰文在的時候,斷斷續續的從鋪子裡提了不少的錢,黃掌櫃把這事捅到老爺這,老爺是念及舊情的人,並沒怪罪李管家,我們發現李管家走了,還以為他是自己感到不好意思了,聽你這麼一說,原來他是把你的錢卷跑了啊。”
淑慧停住了哭泣,甚覺好笑道:“李管家會騙我的錢?就算全世界都把我欺騙了,李管家也不會騙我,我待他多好啊,賞賜他的金銀玉器,夠他花一輩子的了,他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