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底,這一刻,他的心尖兒都在顫抖: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無數的疑問在樓鈞的心間震盪。
北山擁有兩件四柱山河陣不假,他們都猜測黑巖峰應有隱蔽的靈穴,北山賊眾才能據寨固守,但北山眾人將四柱山河陣裝入精銅戰車衝下黑巖峰,怎麼還可能在河谷陽陣的隕火巨石攻擊下支撐那麼久的時間?
難道跟他們一樣,蘇家也派出天元境強者暗藏幕後,替北山眾人主持四柱山河陣?
天元境強者靈元精純無比,倘若天元境強者以自身靈元支撐四柱山河陣的運轉,確實能支撐數倍甚至十倍之久的時間。
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說蘇家的不是,畢竟血劍門藏身暗處主持陰陽二氣陣的郭長老、曾長老,也不是血劍門的普通弟子啊,大家都是剋制不把最後一層臉皮撕破而已。
只是,那些秘符箭到底是什麼?
布在河谷口的陽陣弱於防禦,但再弱也不至於連兩波齊射都不能撐住就破碎啊!
“發什麼愣!加把勁,先滅了這廝再說!”楊朱見樓鈞等都心驚神移,手裡竟然都慢了下來,發聲怒喝。
“怕是來不及了啊!”樓鈞顫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北山賊眾並沒有在河谷口遲疑片晌,將河谷陽陣擊毀之後,就迅速沿野馬溪西岸往北馳來。
雖說河谷口離這邊尚有三十里路,但兩部精銅戰車在四匹巨大鱗馬的全力拖拽下,似流星馳過曠野,頂天一盞茶的工夫就能趕到這邊。
兩部精銅戰車,兩座四柱山河陣,車裡還可能藏有蘇家兩名天元境強者,他們倘若被兩部精銅戰車合圍於野外,除了楊朱之外,只怕其他人都要交待在這裡。
此時撤回天馬湖,楊朱哪裡甘心?他一口血痰啐樓鈞的臉上,罵道:“你要怕死就滾!”
他瘋狂的將靈元注入血河劍中,催促樓鈞等人與他一起,像狂風巨浪一般往陳尋攻去。
不殺此子,怎麼解他的心頭之恨?
陳尋御使雷音劍陣謹守門戶,口鼻有一灘灘鮮血流出,嘴角還保持著淡淡的冷笑;六頭魔狐傀儡此時也被打得傷痕累累,但它們緊守陳尋身邊,頻頻躍起,以肉血妖軀生受那一血氣洶湧的兇厲攻勢。
陳尋透過精魄戰魂下達防守的指令之後,六頭魔狐傀儡,除非它們堅硬神鐵的妖軀被徹底打碎,除非它們體內的魔煞血丹被完全消耗,亦或者除非精魄戰魂支撐不住強烈的衝擊而破碎,不然的話,它們都會最忠誠的守衛陳尋的身邊不退半步,替他擋住一波又一波的重擊。
姜冰雲在陳尋的身邊,藏身劍陣的庇護之下,所承受的壓力最輕,但也拼命催動靈氣施展術法,抵擋一波強過一波的攻勢。
她知道,只要支撐到北山眾人乘兩部精銅戰車趕到,這一戰他們就贏了……
第六十六章殺亡屠敗宜趁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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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尋盤膝坐在野馬溪的河灘巨石上,雙眼雙耳口鼻七竅皆血流如注,卻如磐石一般,屹立在血劍門眾人有如狂濤巨浪的瘋狂攻勢之中巋然不動,以他靈海陣圖為核心,聯結九口雷音靈劍,幻化一道道雷光術法,將瘋狂捲來的血色劍光、毒火魔焰、巨石冰錐消彌無形……
六頭魔狐傀儡戰到此時,都肢體殘破。
然而傀儡之所以為傀儡,就是不帶一絲生的情緒跟畏懼,只要陳尋指令不改,它們就會勇猛無比的跳出來,承接一切的攻擊。
比死士更死士,一次次險象還生的替陳尋化解危機。
更有兩頭魔狐妖軀在將要徹底崩潰之際,突然一起衝出來自爆魔煞血丹。
戰鬥本能完全啟用出來的魔狐傀儡,甚至比生前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