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清磁的聲線響起，羅浥塵抬首望向來人。

趙懷義手握韁繩，見她看過來，又驅馬靠近了幾分。

這幾日行車匆忙，趙懷義來不及修容整理，下巴下冒出了青青的鬍渣，不過，這非但沒有減損他容顏半分，反而給他增添了另一種魅力。

羅浥塵望著他近在咫尺的容顏，頓了頓，心中卻湧上了一股苦澀。

他和她，縱使心意相通，但身份早已雲泥之別，此番他得勝回京，只怕官家大悅，必是要封賞的，到時免不了也會指婚。

能配上惠王世子的，想必是朱門裡的勳貴嬌女，斷斷不會是素襟布衣的寒門之女。

趙懷義見她神思憂鬱，眉頭也微微蹙起。

離汴京越來越近了，這幾日，他見羅浥塵雖言談間仍如往昔，但明顯消沉了不少。他原是以為車馬勞頓之故，故而下令放緩行程，但眼下瞧著，她顯然另有心事。

他望了一眼周圍，想了想，抬手停下了前行的隊伍。

馬車一停，羅浥塵從沉思中驚醒，她望了望，周圍並無茶肆，於是對一旁的趙懷義道：“怎麼停下了？”

趙懷義淡笑道：“此處為岷山，是汴京近郊一處遊玩聖地，山中有溫泉數盞，不若過去看看？”

羅浥塵望著他，見他眼眸熠熠，又抬首望向遠處，綠野蔥鬱，野花爛漫，高山上雲霧縹緲，如夢似幻，一條小徑沿著青山盤旋，最終斜斜地插入雲霧之處，果真是不可多得的閒遊之所。

她坐在馬車上多時，早已想下車走走，聽趙懷義一番話，心中已然大動，不過，她看了一眼天色，又有些猶豫了：“天色不早了，如果過去一趟，不知還能不能於晚間趕到下一處驛站。”

趙懷義知她謹慎，柔聲道：“山中亦有邸店，如真趕不及，住上一晚也無妨。”

兩人說話間，阿九慢慢轉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眼，聽聞可以下車遊玩，立即大叫道：“羅姐姐，阿九想去看一看，我們一塊去吧，去吧。”

耐不住小阿九軟磨硬泡，羅浥塵終於點點頭。

趙懷義吩咐大部隊繼續前行，只留下趙術、趙業跟隨，幾人騎著馬，從官道上下來，拐了幾拐，便駛進了一條羊腸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