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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有傷,所以他只出腳,刑家寶撲上來一次踢倒一次。像這種窩囊廢,就是再給他十個小時也是徒然,刑耀祖根本不是給他機會和自己爭個高下,就是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刑家寶把花瓶砸了過去,逼得刑耀祖用胳膊去擋,可他剛靠近門口,就被刑耀祖的腿骨攔腰掃中,後背撞上病床,把鐵製的床架給撞歪了。

門外的保鏢除了去喊醫生,也不好多一句嘴,哥哥打弟弟,這是家務事,輪不到他們去管。

刑家寶提起一口氣,魔怔似的衝上去。其實不可以算是衝,因為他已經沒多少力氣了,頭暈眼花,連步子都是搖搖欲墜的。但刑耀祖絲毫沒有心軟,抬起膝蓋猛然一撞,刑家寶的下顎移位了,兩眼翻白。

他兩隻手胡亂地揮舞著,想要抓住東西穩住身體,可惜最後什麼也抓不到,撲通一下傾身倒地。

刑耀祖的時間觀念很強,不用看錶也知道十分鐘到了。

“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的人,除了死纏爛打,你有為他做過什麼?”刑耀祖一腳踩住刑家寶的腹部,用力施壓:“你如果不是我弟弟,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廢物。”

刑耀祖鐵石心腸地轉身而去,肩頭的槍傷仍在繼續淌血,他得先去把子彈取出來,然後,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沒閒功夫和這個混蛋瞎耗。

刑家寶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他感覺到很痛,身體痛得像被大卡車碾過似的,可是杜九不在了,他還能向誰哭訴去?他願意為杜九做任何事,只是從前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做,當他知道的時候,能做的事卻已經沒有了……

因為杜九走了,不要他了。

刑家寶緩緩地合上眼睛,眼角溢位了淚滴。

S城熱鬧繁華,沒有身份證件的人要找一份工作確實不容易,但找一份散工卻不難。

位於春風路的布匹飾品批發城,算得上是市內最繁華的地帶,批發城附近有交通管制,不允許大型車輛進入,因此就衍生出了一種職業——板車車伕。

車伕們會在批發城的門前徘徊,或者蹲在陰涼處吸菸,大門兩側,一邊是摩托車,另一邊全是兩個輪子的木板車。批發城裡的店家要補貨,買家要大批提貨,都需要請車伕幫忙,價錢公道實惠,貨品載滿板車運一趟只要三塊錢,還包上貨卸貨。

杜九頭戴著圓形的褐色大簷帽,打著赤膊,懶散地挨在電燈柱,嘴邊咬住五塊錢一包的白沙煙。

有個珠圓玉潤的大嬸走過來,吆喝:“師傅,走一趟咯。”

杜九淡淡點個頭,隨手將煙捻滅在垃圾桶上,然後將板車拉到了批發城的偏門,隨大嬸走進商城裡搬貨。他以前是不吸菸的,但這份工作挺辛苦,日曬雨淋,有時忙個不停,有時閒得蛋疼,抽一口長壽菸可以緩解疲勞。

杜九把長條狀的布匹扛到肩膀,從店鋪搬到了板車上,來來回回走十來趟,板車的貨物已經堆得比整個人高。他用麻繩把貨物固定好,繞到車頭,兩手抓緊了板車扶手,像牛似的弓著腰往前拉。

大嬸跟著車走,眼睛時不時地瞄向他銅鐵般精瘦的身子,在陽光的暴曬下,像抹勻了一層光油。每次看上幾眼,她又很不好意思的轉過臉,或是用貨單擋一擋眼睛,深怕別人知道她這把年紀了還犯花痴。

大概走了有兩百米,杜九把車拉到了馬路邊,然後開始一件件地卸貨。

“師傅,留個電話咯,下回有活直接找你。”

“沒有電話。”杜九幫她把布匹全部搬上貨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就一趟?”

大嬸有點失望,手指夾了張五塊面額的紙幣遞過去:“不用找咯。”

杜九沒跟她客氣,道了聲謝謝,拉起板車原路返回。

杜九的板車是租來的,到了傍晚七點,他得回去交車了。車租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