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暴露於日光之下,只能在夜晚出沒,終於耐下心來等待。可翹首以盼的一夜過去,還是全無半點動靜。
天一亮,她終是按捺不住了,讓十方引路,帶些侍衛找尋過來。
但十方只是聽說過狐嬉誤入冥獸城的奇遇,知道宛如地底幽靜的冥獸城就在通天峰的山體之中而已,究竟位居何處,城門開向何方,都不得而知了。
帶著妖王一行人又不便御劍,只得硬著頭皮在山林中轉悠一上午,全無半點收穫。眼見天色驟變,轉瞬烏雲壓頂,一片山雨欲來之勢,十方欠了欠身,扶住妖王,道:“要變天了,妖王先回營歇息等待,我來尋冥獸城就好。”
“不行!等等等,我都等了一天一夜了。”明寐卻是執拗地拂袖甩開十方,難掩面上的慍怒,“難道是諭冥像五十年前一樣,躲起來不肯見我不成?不行,這次我一定要找到他!”說著,信手將冗長的裙裾一把扯下,固執地沿著難辨的山路向上攀爬。少了裙子的累贅,身手倒也矯健。
十方無奈地搖搖頭,皺起眉看看漸漸黑沉下來的天幕,神情也不覺隨之陰鬱下來。恍神間,前面紫衣的背影已飄搖而上數十米,十方急忙蹬起疾雲步,追過去,直把一群氣喘吁吁的侍衛遠遠拋在後面。
“妖王,不可這麼著急,你看這天……”話還未說完,原本寸草不生,一片空寂的通天峰突然起了霧。直覺有異,十方連忙又靠近些過去。
可即便是近在咫尺,十方依然明顯地感覺對面臉龐的輪廓悄然模糊起來,轉眼只能看清眉眼中的焦灼。
有詭異!
“妖王,馬上回去!此地不祥!”幾乎是命令的口氣,十方躍到明寐身前,左手捏起劍訣,已準備不管她答不答應,直接御劍帶她下山。
“呵呵,你不用擔心,這裡是我的地方,你們又怎會有事……”蒼涼的聲音悠然而至。
原本瀰漫在兩人之間的霧氣悄然退開,讓出一丈見方的地界,卻仍遊移在周圍,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霧牆。十方驚訝地發現明寐清晰出來的臉上全是欣喜,已近枯槁的面容不覺顯出些紅潤來。
“諭冥?諭冥,是你嗎?你在哪?不要躲著我……”婦人在迷霧空出來的區域內左右移走,伸出手探進霧牆中摸索起來。
“是我,我在這裡,明寐。”雪白的毛髮,失了血色的臉龐,席地的白色長衫,從霧牆中浮現而出的獅諭冥,就像是白霧凝成的一個虛影。
“我……以為你又躲起來不肯見我……”重逢的喜悅讓妖王早已忘卻佇在一旁的十方,情不自禁地撲向思念多日的人。卻不料徑直跌倒在霧中。
那果真只是個虛影。
“為什麼?”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明寐掙扎著抬起頭,轉向身後被她穿身而過的影子,拼命地搖起頭,眼中盡是絕望,“怎麼會這樣?你難道……死了?不會的,你不要戲弄我,不要……”
虛影身形一震,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沒有,我還沒有死。但是能來見你的,只是我的虛像。”
忘記自己尊貴的身份,驚恐的婦人幾乎是匍匐著爬過來,跪倒在虛影腳下:“為什麼?你在戲弄我是麼?你一定還恨我,讓你做你不願的事情。過去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要報仇了,也不要什麼天下一統,只求你出來見我,求求你……”
“我怎麼不想見你啊!是我真的無法邁出冥獸城了。之前為了困住引入城中的人族,我們開啟了通天峰中的結陣封閉城門,冥獸軍和那些人族已變成通天峰的活祭,無論生死都出不去了。”影子痛惜地俯下身去,伸出的手臂虛握住明寐的肩頭,可終究什麼都握不住,任憑散發出的霧氣瀰漫在她周身,表述著絲絲愛憐。
“怎麼會這樣?不要啊,不要……”彷彿力竭一般伏倒在地上,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