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
聞鈺氣得連避嫌都沒?功夫,裴氏前臺的人都認識她,根本沒?攔她,她坐了?裴硯青的專用電梯到頂樓,陳才端著咖啡正要給裴硯青送去,她越過他直接推門而入。
陳才手裡的咖啡晃盪了?一下,看著聞鈺的背影,他默不作聲地滾回了?自己的工位。
他只能祈禱,阿彌陀佛,別又?給老闆整心碎了?。
裴硯青以為是陳才,他沒?有抬頭。
聞鈺走?到他辦公桌面前,他依舊沒?有抬頭,埋頭給桌上的檔案簽字。
他的顴骨處有個正方形的創可貼,估計是隨手貼的,沒?貼好,四周的邊不平整,看起來有點滑稽。
“放這就行。”
裴硯青說。
他這時還以為是陳才給他送咖啡來了?。
聞鈺沒?出聲,裴硯青終於?抬起眼,“我都說了?放——”
他毫無預料,直接對上聞鈺沒?有溫度的目光,手一抖,鋼筆在紙面上洇出了?一團髒兮兮的墨漬。
裴硯青臉上是空白?的。
他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出現?幻覺,或者?是在做夢,他覺得自己是真瘋了?,有精神疾病那種,需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長達三?十秒的對視。
裴硯青像個痴呆,沒?說話,也沒?動,完全是木頭人,他怕說話了?,驚動了?她,面前的人就消失了?。
聞鈺的視線移到他顴骨上的創可貼,又?移回他的眼睛。
她說:“對不起。”
“你生日,我失約了?,對不起。”
裴硯青的唇瓣隱約在抖,有點慌亂地站起來,一萬句話在胃裡鑽來鑽去,最後不敢對視了?,垂下眼,像在罰站,憋出一句極其?乾癟的:“……我不知?道你來。”
他完全沒?有想過聞鈺會這麼鄭重地給他道歉,沒?辦法?做出反應,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麼拿捏好愛她的分寸。
他舉步維艱,不敢再漏出馬腳,怕她更厭煩。
聞鈺接著說:“裴總,我本來就打算會後和你道歉,不需要你用這種方法?逼我。”
“公事,私事,你如果實在分不清,我們之後就不要有任何私事,你懂不懂我的意思??”
裴硯青的唇色迅速白?了?,他不知?道“這種方法?”是什麼方法?,也不知?道什麼“公事”他沒?有分清。
聞鈺叫他裴總,他就已經喪失了?所有發問的勇氣。
他像一隻被懟在死衚衕裡的啞巴狗,極其?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很微弱的辯解:“我,我沒?要逼你,你不用向我……道歉。”
聞鈺說不要有任何私事,他理解為,終於?,聞鈺要把他從她的日常生活裡徹底清除。
裴硯青明白?這點,苦笑了?一下,引頸就戮式的回答:“我懂。”
他根本沒?懂。
這時,聞鈺注意到他辦公桌上那隻醜醜的陶瓷小狗不見了?,她之前來這裡的時候,他還把它放在特別顯眼的位置。
她更加堅信,裴硯青是因為她沒?去赴約,所以對她生氣,連帶著把跟她有關的物件都扔了?。
其?實裴硯青當然沒?扔,他只是在逼自己戒斷,跟當年離婚後一樣。
聞鈺這麼多年,生長在他的血肉裡,他無法?割捨,但又?不能再放任自己沉溺在這種自我獻祭的愛裡,因為他也覺得自己不配。
那隻陶瓷小狗放在那裡擺著,像擺著他的心臟,太?噁心。
所以裴硯青要藏。
正如他已經沒?有勇氣去質疑聞鈺的話,他心裡這些九曲迴腸,聞鈺當然也更無法?理解,她甚至開始懷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