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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老吳撫著鬍鬚,一時倒犯了難。心說這樣的事,當然可以重辦,然而中間夾著你哥哥,你若是不想辦,在座的都是你請來的朋友,誰也不會說非辦不可,這本該是你自己拿主意的事,怎麼倒來問我?思忖半晌,想到了一個說法,慢吞吞地說道:“我看,不著急送順天府,先押在三里屯好了,依情節輕重,慢慢甄別清楚了,才說得上怎麼辦。”
眾人一聽,都暗笑他滑頭。三里屯是步軍統領衙門的監房所在,老吳說來說去,意思還是你們自己衙門的事,自己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個說法,卻甚合關卓凡的心意。
今天本是個喜慶日子,熱熱鬧鬧的辦下來,一家人都高興,白氏更是面子十足,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明天搬了新居,然後帶兵北上熱河,圓圓滿滿。誰知斜刺裡殺出來一個卓仁,把好端端的一件事給攪亂了。雖不能說破了局,但畢竟大煞風景,關卓凡心裡,實在是惱火到了極點。
然而惱火歸惱火,好歹算是自己的“二哥”,若說當真把他送順天府,卻也狠不下這個心來。俗話說:“一字入公門,九牛拔不轉”,案子一旦交了出去,那卓仁的死活,自己說話就不算了。而若說就此輕輕放過了卓仁,那更不肯,因此按老吳所說的法子,可進可退,倒是一步好棋。
心裡雖然打定了主意,但杜二這一干人,是城東地面兒上的,白明禮的面子還要敷衍一下。於是欠了欠身,用請示的口吻說道:“白大人,我聽您主持。您看老吳的法子,成不成?”
“成!”白明禮把杜二打了一頓,氣也消了不少。往日裡,他也曾收過杜二的孝敬,因此覺得這麼辦,留個餘地也很好。他讚許地拍了拍關卓凡,又向跌坐在地上的卓仁揚了揚臉,說道:“小關,不是我說你,象這樣的哥哥,你也不必太過迴護於他。”
“是。”關卓凡面上做出很沉痛的表示,“小弟自然不敢以私廢公。”
一旁的圖伯聽了他這句話,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知道卓仁的牢飯是吃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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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名人犯,都由兩名士兵夾持著帶出去。白明禮那一腳,踹得很重,卓仁由張勇攙著,跟其他的人犯一起,出了衚衕口,來到南二大街的邊上。
“差不多了,捆了吧。”張勇揮一揮手。之所以把人帶到這裡才捆,是因為怕吵到了還在吃酒的貴客。步兵衙門的兵,幹慣這個,立時便將人犯按在地上,一人反剪起雙手,另一人用索子橫豎三圈,再穿過肋下,從頸下交叉繞回來,結一個雙扣,就是神仙也難掙開。也有下手重了的,怕痛的人犯就會大呼小叫,兵士們卻只當聽不見。
卓仁起初倒還鎮定,待到見兩名兵士拿著繩索走過來,臉色就變了。剛才張勇攙他出來,一路都很客氣,讓他旗下大爺的脾氣又發作了:“怎麼的?連我也要捆?!”
話音未落,便被張勇一掌扇在臉上,直打得滿眼金星。正要開口叫起來,張勇反手又是一記,打得鼻血長流,眼淚都疼出來了。張勇要替關卓凡出氣,因此這兩巴掌下手很黑,卓仁哪裡受過這個,整個人委頓在地上,幾乎便要哭出來。
“我沒關老總那麼好脾氣,”張勇獰笑一聲,蹲下身子,看著嚇傻了的卓仁,“到了牢裡,也沒人慣你那些臭毛病,現在弄明白了,以後就少吃虧。”
說罷,拍拍手站起身,招呼兵士過來:“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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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圖伯帶著僕人丫鬟忙了大半天,將壽比衚衕老宅子裡的東西,徹底搬得乾乾淨淨。等到關卓凡在衙門下了值,邁進新宅的大門,白氏便牽著小芸,從裡面迎了出來,全家主僕,一時都聚集在外院之中。關卓凡見人人都穿得喜氣洋洋,有點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