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閌欽嬲�摹按筧恕薄�
“逸軒,久聞大名了,”大家坐下喝茶,方鼎銳笑著說,“禮部大堂一頓霹靂言辭,罵得龔半倫眼歪口斜,真有點諸葛亮罵死王朗的味道了。”
“還是文武雙全,”許庚身也笑道,“聽說他是在八里橋跟洋鬼子交過手的,匹馬當先衝入敵陣!”
輪到關卓凡說“不敢當”了。許庚身和方鼎銳都是言辭有趣的人,又這麼捧著自己,關卓凡心生好感之餘,起初的侷促便漸漸消失了。大家都說要聽他八里橋的故事,他也就恭敬不如從命,放下茶杯開了口。
“說來慚愧,小弟本來是綁在地上要殺頭的……”從這裡開頭,把八里橋一戰講了一遍,恍惚之中,彷彿回到了博物館,又變成了那個義務講解員關卓凡。以他對這一戰的爛熟於胸,和自己的親身經歷,所以講得極是精彩,把三名文官聽得目瞪口呆,頗有驚心動魄的感覺。
“僧王和勝克齋都算是一時之選了,面對洋槍洋炮,還是吃了大虧。”許庚身連連嗟嘆,“逸軒,你這也算死裡逃生了。”
“年輕人有這樣的經歷,很是難得。”曹毓英說罷,看看天色,笑道:“時候也還早,先打四圈再吃飯好了。本來還叫了蔣老爺,結果臨時有事來不了,逸軒,你來湊上一角如何?”
聽說要打牌,許庚身來勁了,笑呵呵地說:“好,好,要過年了,今天先迎一迎財神。”
關卓凡聽說要打牌,楞了一下,心說,財神誰不想迎?可你們那個麻將,我不會啊。
*
“小弟不會。”關卓凡尷尬地說。
許庚身已經起身在張羅了,聽他說不會,也楞了一下,接著便熱心地說:“不會沒關係,我來教你,這東西是極簡單的,一學就會。
曹毓英也笑道:“逸軒,一起來吧,不然三缺一,也掃興得很。你雖然不會,總看別人打過,許星叔是個中高手,有他教你,包你不吃虧。”
曹毓英既然發話,那不打也得打了。於是關卓凡跟著大家進到正屋,由僕人取來一個精緻的皮盒子,往桌上一傾,將那一百三十六張骨牌倒在桌上,許庚身便一五一十地教起關卓凡來了。
事實上,關卓凡不僅會打麻將,而且還算得上半個高手。他的技術,是在大學的時候磨鍊出來的——不做此無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他說不會,是不知道這清朝的麻將打法。現在聽許庚身說了一遍規矩,覺得似乎相差不大,心裡便安定了幾分,笑著說道:“小弟倒是常看別人打,那就按許大人教的,試試吧。”
“琢翁,打多大的?”許庚身看著曹毓英。曹毓英是主人,官階又最高,自然是他說了算。
“過年嘛,索性打大一點,一百兩銀子一底好了。”
雖然不能確知這樣打輸贏究竟會有多大,但聽到“一百兩”這三個字,關卓凡的汗就下來了——他的身上,只有四張五十兩的銀票,圖林那裡,也最多隻有三百兩了。
“小弟……身上的錢只怕不怎麼夠。”他有些發窘。
“你是統兵大員,還能缺了錢麼?”曹毓英先開一句玩笑,才接著說:“沒關係,你也未必就輸,就算輸了,回頭再給就是了。”
回頭?回頭也給不起啊,關卓凡心想。第一次打,輸是一定輸的,就看能不能少輸一些了。想到自己萬一輸大了,只得向白氏要錢來還賭帳,一家人衣食無著的慘狀,不免在心裡暗暗嘀咕:“我不喝兵血,你們倒要來喝我的血。”
果然,一上手便打得磕磕碰碰,連輸了兩把。看看自己的籌碼,心下著忙,把全副精神放在牌上,下決心要扳回來。曹毓英三個,卻不像他這樣如臨大敵,打得十分從容,一邊出牌,一邊聊著些軼聞趣事。
“逸軒,聽說你在營裡大發神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