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右衛門被帶了下去,土方歲三轉向服部常純:“服部奉行大人,我要借您的奉行所的一個房間一用。”
服部常純點頭:“先生請便。”
土方歲三隨即站了起來,說了句“失陪”,飄然而出。
立山奉行所其實是有專用的刑房的,在地下,和外界隔得嚴嚴實實,但土方歲三明顯不打算用奉行所的刑房。
大夥兒都沉默下來,房間裡一時間只能聽到不安的呼吸聲。
關於新選組對犯人的刑求,有著種種可怕的傳聞,據說現場的慘狀,“觀者為之側目,隊士亦不敢逼視”。
最著名的一種酷刑,就是土方歲三本人發明的:將犯人倒吊起來,用鐵釘釘穿犯人的腳掌,然後拔出,再往傷口上滴滾燙的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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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叫聲高一聲低一聲,沒完沒了地刺激著屋內眾人的耳膜。
刑訊的房間離會議室應該有相當一段距離,但重門疊戶,亦無法擋住這猶如從地獄裡傳出來的叫聲。
會議室裡每一個人都面色煞白,到了後來,連服部常純也開始受不了了,面部表情也開始扭曲了。
不曉得過了多久——其實並不很久,但每一個人都覺得時間過得無比漫長——慘叫聲終於消失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格子門拉開了,土方歲三出現在門口,細心的人留意到他下身的仙台平袴上,沾上了幾點血跡。
土方歲三微笑著說道:“他招供了。”
近藤右衛門——應該叫飯泉俊太郎,“安政大獄”時,從京都逃出,一路到了長崎。他國恨家仇集於一身,立志要聯絡志士,顛覆幕府。剛開始的時候,飯泉俊太郎隱姓埋名,後來,他的一個同志來找他,說自己有一個姓近藤的親戚,剛剛故去,沒有留下子嗣,問飯泉俊太郎願不願意繼承近藤的家業?
這可真是天賜良機,飯泉俊太郎立即答應下來,於是變身近藤右衛門,堂而皇之地做起了唐物店的老闆。他既已入繼近藤家,就不會再有人問他以前是幹什麼的了。
問題是這個並瞞不過新選組。只是飯泉俊太郎在新選組的名單上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他也沒有明顯的“反跡”;而之前,新選組的工作重點是京都、大阪和江戶,並不包括長崎。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人來操飯泉俊太郎的心。
幕府決定二徵長州後,因為中**隊要在長崎“中轉”,長崎便成為新選組的工作的重中之重,飯泉俊太郎乃重新進入新選組的視線。而他的“町元老”身份,自然使他成為新選組的重點監控物件之一。
事實上,新選組早在服部常純之前就進駐了長崎,諸多可疑分子都在新選組的監控之下,只是竹內四郎一無所知罷了。
二次長州征討的訊息出來後,飯泉俊太郎的地下活動立即頻繁起來,大肆勾連志士,以求有所作為。對於新選組之外的人,俊太郎的町元老和唐物店店主的身份,確實提供了非常好的掩護。
一間叫做“菊田屋”的旅店,成為長崎的倒幕志士會面的主要地點之一。新選組是在對飯泉俊太郎的監控中,發現了這個秘密的。
倒幕志士和菊田屋的老闆都不曉得,那位包租了菊田屋的上房的“姬路藩的木棉商人”,其實是新選組的探子。
昨天飯泉俊太郎和龜山商社的聚會上,有一個操長州口音的生面孔。這個探子並沒有見過得太田市之進的樣子,但志士們酒酣耳熱之際,一口一個“太田先生”,探子稍稍回想一下通緝令上面的描述,就曉得這個“太田先生”是什麼人了。
既然有長州的重要人物冒險來到長崎參加聚會,那就證明志士們要有大動作了。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