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親兵,自是佔據了上風,但這些親兵也確實不含糊,在這樣絕望的境地之下,也不肯束手就縛,足足抵抗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不是被殺,便是受傷被擒。
黃文金只穿著一條褲頭,上身胡亂披了一件衫子,面色灰敗,呆呆地立在當中。他再也想不到,一夕之間,自己便成了軒軍的階下囚,而且是落在了他最為痛恨的叛徒吳建瀛的手中。
黃文金被俘,南路的太平軍就整個垮了。陳沉不等軒軍來攻便棄營出走,跟黃文金部的潰兵一起,退向後面的夕浦村。而紮營夕浦的孫得福,先是被這股敗兵一衝,跟著便遭到尾隨而來的軒軍不顧一切的猛烈攻擊,立不住陣腳,也是大潰,退入浙江境內,玩命地向嘉興方向逃去,堆積於夕浦大營內的軍需糧秣,槍械銀兩,皆盡落入了軒軍的手裡。
南路太平軍的三大營,於半日之內,灰飛煙滅,這是軒軍作為中國的第一支近代化軍隊,在實戰中展示出來的驚人戰力。關卓凡在泗涇的中軍,得到張勇派人飛騎送來的捷報,大喜過望,一面命丁世傑將黃文金解來中軍,一面傳令嘉獎,命全軍不許休息,立即往松江方向轉進。
伊克桑的克字團,已經於凌晨攻下了練塘鎮,現在關卓凡要做的,是全力對付中路的譚紹光。
黃文金都抓住了,說不定也能把譚紹光逮住?要真是這樣,自己眼見就做得成扈晴晴的入幕之賓了……
前方的三軍正在浴血奮戰,主帥的心裡居然還存了這樣一個小小的猥瑣念頭,他自己想想,亦不免有些慚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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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軍只用半天時間久打垮了黃文金,不但黃文金想不到,中路的主將譚紹光亦想不到。南橋方面槍炮聲激烈的時候,他曾經派了四千人向南運動,試圖增援,卻在練塘鎮正面為伊克桑的克字團牢牢阻截,一兵一卒都過不去。現在黃文金已敗,譚紹光料定軒軍的兵鋒就要北進,大懼之下,收縮防線在青浦西五里的清水坑,與青浦城內的郜永寬彼此呼應,決意阻住軒軍的去路,否則讓軒軍長驅直進,打到嘉定,跟李鴻章的淮軍夾擊“忠王”的話,圍攻嘉定的太平軍就非敗不可。
說是阻截,然而到底能阻得住多久,他卻完全沒有把握。上一次在上海,他是跟關卓凡交過手的,那時的軒軍,似乎還不像現在這樣犀利。而現在,單是上午在南橋方向傳來的那密如滾雷般的炮聲,就足以令人心驚,他一時竟不知道能用什麼樣的辦法來跟這支軒軍作戰——畢竟太平軍的工事,原來都是修在清水坑的正面,也就是東面,現在軒軍由南翼來攻,又拿什麼去抵擋?
事實上,譚紹光所想的大致不差。現在這一萬多人的軒軍,在裝備和訓練上,已經與太平軍拉開了差距,幾乎達到了形成“代差”的地步。
不過譚紹光的中路軍,戰力還是強於黃文金的南路軍,而且兵力也要多出了將近一倍。在青浦城內,是郜永寬的五千人,在清水坑佈防的,有一萬四千人。譚紹光督促部下,加緊挖壕修壘,無論如何,要盡力一戰。
然而就在軒軍主力逼近清水坑的時候,譚紹光卻收到後方的急報,說軒軍的前鋒,越過澱山湖,忽然出現在崑山縣境內,已經打破了千燈鎮,指向崑山縣治!
伊克桑的這一下,讓正在全力備戰的譚紹光徹底亂了方寸。
李秀成的“蘇南省”,以蘇州為省城,常州,無錫,崑山,常熟等都是重鎮,其中又以西面的常州和東面的崑山最為重要,是太平軍向西和向東兩個方向的軍需基地,糧草輜重堆積如山。更要命的是,崑山還是此次東征上海的太平軍返回蘇州的咽喉要道,如果崑山一失,則只能繞道太倉和陽澄湖西返蘇州,大費周章。
無可奈何之下,譚紹光只得一面派人飛報在嘉定的李秀成,一面硬著頭皮從有限的兵力中,又劃出六千人,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