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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十五歲的雷若月輕輕拍打夏寧的臉,她迷迷糊糊張開眼,便見天上清亮的月。
她揉揉眼,坐起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城內廟外的老樹上。
“恩?天黑了?!”她苦叫一聲,“你幹嗎不早點叫我,回去又要被罵了~”
“我也不知道你會睡這裡啊……”雷若月笑了,比月光更純淨,“你上輩子是猴麼,睡在樹上也不會掉下來。”
她本想反駁,卻在抬頭的瞬間,呆了。
他的臉與她靠得好近,月下他微微淺笑,俊美地彷彿不真實了,那眼底的溫柔,水一般似要把她融化了……
夏寧臉不由一紅,低下頭,想他必會嘲笑她,不料他卻只是輕執起她的手,溫柔地說:“公主,我們回家吧。”
那時候夫子剛好教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寧夏以為,握著她手的這個人,一定可以與她一起到老的。
那天晚上的月光水一樣的溫柔,他揹著她,慢慢走回宮中去。
夏寧趴在他的背上,玩弄他的發。他身上那一陣熟悉淡雅的帶著墨水味道的蘭花香氣,在靠近的時候總能夠聞到。
“若月哥哥,你身上有夫子書房的味道呢。”夏寧把鼻子湊上去聞聞他的發,又拉開衣領聞聞他的後頸。
“因為我看的書,比你爬的樹還要多。”若月身體僵了一下,無奈地笑道,“別亂動,要摔下去了……”
寧夏豈那麼容易放手,又一陣嬉鬧。
雷若月終是不堪她的折騰,放她下來,輕輕在她額前印上一吻。
那個夜晚,靜謐得好似連空氣中都充滿了芬芳和香甜。
然後她滿足地繼續攀上他的背,安心地帶著微笑睡去。
……
“公主,跟我回家吧。”
每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都分外溫馨。
如今回想起來,卻苦澀得似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一般……
寧夏哭不出來,只有種想笑的衝動,笑到眼角都淌出了淚水。
“雷大人,您真會說笑!”她厭惡地甩開拉著她的兩隻手,大步向帳外走去。
門口的金甲軍雙刀一橫,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可以殺我,但是你擋不住我!”寧夏回頭看了雷若月一眼,眼神裡滿是冷漠。這樣的眼神他從未見過,心中狠狠一抽。
雷若月示意衛兵讓開,並跟在寧夏身後出去。
前方地面震動起來,馬蹄聲隱約帶著廝殺聲,混亂地傳入寧夏耳中。
而周圍計程車兵卻訓練有素地拔營準備撤退,並分批支援前線。
這就是邦什的軍隊麼?確實被雷若月訓練得比以前強多了。
“你若再跟著我,我一定會殺了你!”寧夏牽過一旁不知是哪位將軍的良駒,回頭狠狠地對雷若月說,“你可以選擇,殺了我,或放我走。”
眾將軍已經在大帥門口集合了,有幾個老將見到夏寧公主,都吃驚地嘴巴都閉不上。見雷若月一身是血,心裡也有底,可誰都沒有提起。
畢竟他們本是兩小無猜,差點就成親了,這在當年宮裡可是人人都知道的。
雷若月只對他們說了兩個字,“撤退。”然後從背後擁抱寧夏,在她耳邊輕聲細語:“我不阻止你離開,我跟你走,可好?”
他說過,沒有夏寧的邦什,一無是處。
寧夏大驚,回身一肘打在他的傷口處,趁他吃痛的時候趕緊上馬,落荒而逃。營中軍士忙著應付阿木圖軍,竟也無人攔她。
她逃跑了,在刺傷了雷若月後,像個戰場上逃跑計程車兵一樣,恐懼了,害怕了。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到底是害怕雷若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