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契沙要追究呢?”流夕皺眉,“你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寧夏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撲簌了一下,歪著頭看他,“那我就賭賭看吧。”
這小小的不經意的動作,輕輕勾動了流夕心中那根弦,“錚”地一聲,弦波盪漾開來。
流夕看著她,許久,才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說:“這是我在幫你配製迷藥時多配的毒藥。”
寧夏眼中閃過一道光,“毒藥?!”
流夕點頭,說,“藥性很弱,放少些會頭暈眼花,或昏迷狀態,只有劑量多於這蓋子的四倍,才會死人。”
寧夏接過,對他燦爛一笑,表情還是很痞,拍了拍他的肩說:“謝啦兄弟!”
流夕淡淡的一笑,眼眸中的神采恍然間流光四溢。
寧夏抱著被子,靠在床頭,笑道:“真的謝謝。沒有你這條小命早不保了。”
流夕的臉微微泛紅,幸虧燭火微弱,看不真切,“那我走了,你早點睡覺吧。如果……如果要改變主意,只要在進關前都還來得及。”
寧夏點點頭,乖乖躺下,被子拉到下巴處,眼神清澈地望著他,“你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流夕有些窘迫,別過頭去,吹熄了蠟燭,走到門邊離開前,用輕得彷彿不可聞的聲音說:“如果你沒地方去,我可以帶你走……”
背後依然安靜,不知她是否聽見。
別院藏嬌
青峽關果不負天下第一關的美譽,雄偉壯闊,抬頭仰視,彷彿登臨便能伸摘雲。夏在關前大大的感慨。
“土包子!”烈簡短地做出了評語。惹得寧夏回瞪了他一眼。
烈揚鞭先行進關,流夕在關前一把拉住寧夏的手腕,問她:“你真的決定了?”
寧夏直視他透露出憂心的雙眼,輕笑道:“我的運氣一向不錯,賭不輸。萬一要是輸了,麻煩你幫我收個屍吧,記得要用火燒成灰,別讓屍體腐爛了給人家瞧見!”
流夕無奈地促著眉,任憑她在他面前肆意地歡笑,百媚千嬌。
“寧夏。”他在她背後喊住她。
“什麼?”她勒住馬,但這次沒有回過頭。
流夕想了想,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一下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救烈將軍的時候,我打賭輸給你了,所以如果有必要,我定……為你……”
寧夏回頭,青絲隨著關口的大風飛揚起來,藍天豔陽之下,她的笑容明媚得彷彿要被這光融化進去。
風很大,他的話她應該是沒聽見。
她只一笑,揚鞭飛奔進關。
他原本想說的是:所以如果有必要,我定為你赴湯蹈火。
流夕恍惚了一下,才發現這是一句怎樣的話!這話,聽著,就像是誓言。
但胸口卻豁然開朗了。
進了關,龍沫九一見烈,激動地上前抱住他,上下仔細觀察他有沒有少條胳膊少塊肉。
寧夏在後面哈哈笑,說:“龍將軍,烈將軍完好無損地回來啦!”
龍沫九本沒注意到她,這下一見她,臉色馬上沉下來。他對身邊的副將使了個眼色,周圍的將士立即把她抓了起來。
也算在意料之中,寧夏沒有掙扎,只是看著龍沫九,問:“龍將軍?”
龍沫九無奈地搖搖頭,“這是王的命令。”
“王的命令?”寧夏雙眉微皺,已經驚動到阿木圖了?也是,烈被肖凌抓了,阿木圖肯定會徹查。
“王說,如果見著鍾寧夏,立刻帶去都靈城。”龍沫九轉頭向副將,手一揮。副將領命而去。
“九哥……”烈問,“因為莫凌霄的事?”
龍沫九不置可否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