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忽然站定,凝視著她,輕聲說:“你怕死嗎?”
“怕。”寧夏回答得十分流暢。
“你……信我嗎?”
寧夏一愣。
她沒有習慣去信任別人。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秦天生如此問顯得特別好笑。
“信。”她點頭,順著他的意。
秦天生低下頭,瞭然一笑。那笑容裡,有一閃而過的無奈。
寧夏跟著秦天生拐進迷宮一般的走廊,這裡的建築都依仿著江南園林的形式而設,亭臺樓榭無一或缺,任何角度任何地方,都是一個景。她心裡默默記住走過的路,畢竟前方是兇是吉尚未可知。
繞過九曲十八彎,走過第三間進室,他們來到一座小廳。
小廳的裝飾古樸清淡,窗前掛著竹簾,陽光透過窗外的竹子,印下一片班駁的光影。竹簾下放著蒲席和矮桌,一壺清茶顯然是剛剛沏好,徐徐冒出了霧氣。
眼光掃到不遠處琴椅上躺著的一把七絃,寧夏的心彷彿被彈撥了一下。
七絃!
從小他就因為她喜歡而去學的七絃!
在寧夏發愣的時候,秦天生坐到矮桌旁,端起茶杯,笑容如窗外明媚的陽光。
“甘甜芬芳。”他舉起茶杯對寧夏說。
寧夏看了他一眼,走近,彷彿不在意地低語,“不可能……他不會在這裡……”
秦天生挑挑眉,嘴角又向上揚起,就彷彿沒有聽見她的話,抿了口茶水,只道:“真是好茶。”
“秦公子好膽量,也不怕那是毒茶?”一個男聲不合時宜地從門口傳來。
秦天生頭都沒抬,輕笑道:“任何毒藥對我而言都是補藥,難道公子你沒聽說過?”
寧夏順聲望去,是一個清瘦的少年,烏黑的發在陽光下透亮順滑,月牙白的衣服別緻地繡了幾朵淡雅的梅花,寬袖寬袍,看似是富人家的公子。
他帶著銀色的面具,僅露出了一雙眼,冷冷地盯向寧夏……寧夏只能從聲音上判斷,他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
“見到你真是榮幸,夏寧公主。”那少年忽然開口,還用著熟練邦什語。
寧夏愕然。
這個少年,她應該見過,雖然他的聲音故意壓低了,讓她無法分辨原音,又雖然她沒辦法看到他的長相,但是那雙眼睛,分外熟悉!
這個少年,她一定見過!
秦天生忽然起身,擋到了她的面前。寧夏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一熱,可哪知下一秒,秦天生便對對少年說:“人我帶來了,另一半的錢,付給我吧。”
少年取出一打銀票,遞給秦天生。
秦天生也不含糊,立馬開始數銀票,數完後把銀票往懷裡一塞,對少年說:“如此,交易就完成了,從此我與你互不相干。”
說完,他頭也沒回地向前走,與少年擦身而過,頓了頓,笑道:“當然,如果以後有買賣還可以用老辦法與我聯絡。”
“喂!”寧夏想叫住他,她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賣掉了!
然而眨眼的時間,秦天生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留下一地的陽光,彷彿他這個人,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叫他做什麼,難道你看上他了?”少年輕簚地說,“你不該是阿木圖的女人麼?”
寧夏莫名惱怒起來,回瞪他說:“不知這位公子大老遠請我來是何用意?”
少年笑。
寧夏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知道他在笑,很冷,讓她不由打了個顫!
“何用意……哈哈!放心,我還不會殺你,只想讓你失蹤一段時間即可。”少年側過臉去,頭髮如絲綢般劃過面具,然後垂下。
寧夏冷笑,又是要被關押嗎?連一個小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