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斥候得了命令,換了衣服揣了些散碎的銅錢銀子離開(夏國用銅錢),騎了快馬前往白平縣。
而賀穆蘭則跟著赫連定一起,繞著那胡空谷尋找可以攻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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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大王,谷外來了好多人馬!”
金當川臉色大變地衝進木屋,驚得屋內眾多休屠人紛紛站起。
“你別慌,到底是怎麼回事!”
休屠王金崖帶著碩大的耳環,手臂上纏著許多金釧,一站起身來,叮叮噹噹作響。
“誰知道怎麼回事!”金當川年約二十出頭,長得豹頭環眼,虎背熊腰,倒比他那精瘦的從兄看起來更加威武。
可認識金崖的人都知道,此人能坐穩休屠王的位子,靠的是腦袋而非拳頭,所以即使金當川長得魁梧人又武勇,還是心甘情願地喚金崖為“大王”,連“兄長”都不敢喊。
金當川和金崖是同一個曾祖,但不是同一個祖父,所以才是“從兄”、“從弟”。金當川好闖蕩,休屠人未反之前,他還在夏國內當著一個小小的官職,休屠人一反,金崖召了他回返,他立刻就棄官回族,和金崖一起殺了安定的將軍延普領著族人退守了胡空谷。
眾人之中,只有他在夏國當過武官,知道正規軍的底細,也略懂一些排兵佈陣的本事,所以兩道隘口的防衛全是他帶著族人負責,外面的哨兵一看到有大軍靠近,飛速就報給了他知道。
“費連那傢伙根本就沒有說過有這麼一支人馬要來這裡!那個王八蛋,收了我們這麼多好處又不辦事!”
金當川惡狠狠地開罵。
“左賢王稍安勿躁。”一個年級較大的休屠人摸了摸鬍子,“費連幫我們隱瞞胡空谷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延普的副將追來,也是他報的訊。若是胡空谷暴露,他也沒有好下場,所以絕不會隱瞞不報……”
金崖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費縣令大概不是不報,大概是這支人馬來的太突然,他找不到機會派人入山。你可看到來的是哪位將軍?掛的是什麼旗?”
“不是匈奴的旗子,不是鮮卑人就是漢人,旗號是一隻虎頭,至於寫的什麼,剛剛離得遠,看不清。”
金當川一看到人馬來了就過來回報,哪裡注意到底是誰的旗子。
“做事不要這麼毛躁!待全部打探清楚了再回來稟報。”金崖揮了揮手,“叫兄弟們都警醒一點,說不定這山下的軍隊是大軍的先鋒軍,若真是這樣,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虛張聲勢!”
金當川被訓了一句,立刻面紅耳赤地又往山上跑去,等他離開木屋,屋中的長老們才堆出滿臉愁容。
“谷中糧食只夠吃四個月的,就算再如何節約也不過半年。若不能撐到春天耕種,我們都要餓死了。”一位官位是“左大當戶”的長老滿臉憂色:“若是打起來,前面作戰的兒郎總要給他們吃飽,這麼一來,食物更是不足。”
金崖退守胡空谷也是無奈,當初羌人和神秘來訪的劉宋使臣雖給了他們大量的金銀,但這寒冬臘月,一群休屠人到處購買糧食太過可疑,他們也就蒐集的不多,導致現在空有金銀沒有足夠的糧草。
“不行殺馬!在胡空谷用不了馬。”金崖臉上都是兇光。“還有我們劫掠來的漢人,能種田的就留下種田,不能種田的就不要浪費吃的了!”
“殺了馬,若真不敵,我們連逃出去的辦法都沒有了。”
難道靠腳跑過敵人嗎?
“你們還想著逃?”金崖冷冷一笑。“休屠人是存是亡,全看我們能不能撐到鮮卑人覺得我們難啃。若是我們真的不敵,勸各位趁早死了逃跑的心,抹脖子自盡說不定還少受些罪。”
金崖看著坐立不安的長老們,臉色更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