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賀穆蘭出身普通軍戶,同鄉同族也不可能吸納到身邊當親衛,要以忠心和可信任論,除了陳節,還真找不出什麼可以放心當親衛的人選。
那羅渾等人都有高飛之志,跟了她是委屈,蠻古也是想要早日自立門戶的。阿單志奇似乎已經生出了退役之心,加之他左手傷的太重,以後拉不得弓了,若是她關說一二,軍府說不定真會讓他回家耕種,自己更不可能勉強他。
三五年之內,她還對陳節抱有期望,三五年之後陳節要再得不到長進,就算自立門戶也混不出什麼名堂。
她對陳節愛之深責之切,卻忘了陳節如今才不過十□□歲而已。
賀穆蘭本身已經年近三十,心智成熟閱歷豐富,可陳節這樣的少年性格本身就開朗活潑,否則在鄉中那樣的地方以那樣的方式長大,早就長成仇大苦深的孩子了。
“將軍,我錯了!我真的錯!我以後一定改!”
陳節見賀穆蘭面如沉水,心中害怕他厭惡自己真把他“退貨”了,立刻膝行過去,也顧不得丟不丟臉了,一把抱住賀穆蘭的大腿。
“我絕不會再犯!”
賀穆蘭原本也沒有想要把他趕走,只不過是敲打一番,她被陳節一下子抱住了腿,不自在地把他蹬開,在阿單志奇和蠻古看笑話的眼神中罵道:“你這小子還是這麼沒正經!這次就算了,將軍我只是被人看光了一回,下次你若再抗命,直接給我捲包袱走人!”
她澡只洗了一半,屋子裡一片狼藉,腹內更是空空如也,教訓完了陳節便把馬鞭一摔,返身回了自己屋子。
陳節等賀穆蘭一走,立刻無力地跌坐於地,捂住臉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單志奇和蠻古心裡都覺得陳節做的不對,但陳節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夥子,所以對視一眼後都去了他身邊。
“火長是個面冷心熱之人,你不要太擔心。不過下次做事要先過一遍腦子,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犯了。更何況火長之前的奴僕花生才死,不免要拿你這個親兵和他比較,他之前做的有多好,你之後就要有多慎重才是。”
阿單志奇年紀較長,性格也穩重,伸手拉起他勸說一番。
“知道了。”
陳節放下手掌,順便抹了一把臉。
“這事確實是我錯了。”
他認的光棍,阿單志奇反倒不好再多說。
倒是蠻古,伸出手臂將他脖子一勒,露出壞笑地表情湊了過去:“先別提這個,那個呼延娘子是怎麼回事?”
他挑了挑眉,擠眉弄眼。
“說出來聽聽唄!”
陳節:……
拜陳節所賜,賀穆蘭澡也沒有洗好,飯也沒有吃到嘴,吩咐店中的夥計來處理房間中的狼藉時,那夥計還露出一副怪異地表情多看了她幾眼。
看什麼看!
沒看過人倒水被嚇到灑了一地嗎?
還不是你們老闆娘嚇的!
賀穆蘭面無表情的在心裡默默吐槽,那幾個夥計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弄乾淨,最後到了把浴桶抬走時搬得實在是吃力,賀穆蘭看不下去了,直接把那浴桶扛出去,丟到了外面的大廳。
出去讓他們慢慢挪,那聲音聽著頭疼。
她抱著實木的浴桶出去的樣子大概很顯眼,幾個夥計的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等賀穆蘭回了房還在議論紛紛。
“那人看起來也不魁梧,怎麼這麼大力氣?”
“我倒覺得他洗澡弄了那麼一地水實在是奇怪,像是兩個人在桶裡撲騰過似的。可是和他同來的都是男的啊……”
客店裡也有那種喜歡“鴛鴦浴”的客人,大多是夫妻或召了女支。這些夥計見怪不怪,也就隨口說說。
只是有人這麼一說,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