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神情中的倨傲已經不見了,剩下的只有惺惺相惜,他緩步走到孫紹面前,拉著孫紹的手笑道:“孫君年少,奈何有退隱江湖之意?且君乃公族,眼下多事之秋,正當建功立業,縱橫沙場,奈何多瞭如此暮氣?詩是好詩,於君卻是不宜啊。”
孫紹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張溫一眼,卻從張溫的眼中看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他略一思索,便會過意來,長嘆一聲,反手拍拍張溫的手背笑道:“惠恕兄所言甚是,奈何紹也有難處。先父不幸,英年早逝,如今他這一脈只剩下我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雖說眼下國家多事,紹身為公族,不論是為國為家,都應該不辭勞苦,可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沙場兇險,萬一有所不測,那先父這一脈可不就是斷了?所以嘛,國事還是由至尊與諸位大才去操心吧,相信以至尊之賢明,諸位之才幹,必能除殘去穢,滌清寰宇,至於我,哈哈哈……就過點小富即安的日子吧。”
張溫會心一笑,轉過頭對眾人大聲說道:“諸位,孫君此語,雖說略顯保守,卻實在是孝心可嘉,不違聖人之言。溫愚見,孫君此詩,當為第一。”
眾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應道:“惠恕所言甚是,孫君當為第一。”
張溫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大聲笑道:“諸位,你們現在喝的酒,可是孫府的家釀,孫君既然要學陶朱公,想來有這等好酒是不會埋沒的。現在大家喝的是孫君送的,以後要喝,可就得掏錢了,諸位如果好酒的,不妨先和孫君拉拉關係,到時候犯了酒癮,也好請孫君幫扶幫扶。這等好酒,可不是尋常可得,一金一斗,都算便宜你們的啦。”
張溫說完,一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誇張的咂了咂嘴:“奈何,此酒一入口,其他的酒豈不是都成了水麼,讓我用什麼來引文思啊。孫君,今日溫借酒遮臉,以後可要常到府上叨擾了。”
孫紹也忍俊不禁的放聲大笑:“惠恕兄只有要雅興,紹自當奉陪,屆時不醉不歸,定當讓惠恕兄滿意才是,只要把你的大作讓我抄錄一份就行。”
“如此,便一言為定。”張溫舉起手掌,孫紹也不遲疑,舉起手掌和張溫擊掌為誓。張祇也滿臉笑容的走上來:“孫君,我可是要跟著兄長去混酒喝的,孫君可要有些心理準備才好。”
“歡迎之至。”孫紹喜不自勝。
“還有我謝承呢。”那個叫文偉的年輕人湊了上來,擠了擠眼睛說道:“說起來,我和孫君可是有親戚關係的,還得排在惠恕之前才是。”
孫紹一愣,這才恍然大悟。他現在知道這個謝承謝文偉是誰了。謝承是會稽山陰人,他的姊姊就是孫權的第一任夫人謝夫人,當年可是受寵之極,謝家也跟著風光一時。只是沒幾年孫權就變了心,又喜歡上了表侄女徐夫人,為了表示對徐夫人的寵愛,他要謝夫人向徐夫人低頭,謝夫人哪裡肯,因此失寵,謝家也因此失了勢。謝承因此對孫權不感冒,對孫家也沒什麼好感,又自負文才,自然不願意與孫紹這樣的武夫再拉關係,所以剛才看到孫紹來,他也沒有主動打招呼。現在大概是看到吳中的代表人物張溫接納了孫紹,才趕上來套近乎,孫紹既然入了這個圈子,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如果太生份,未免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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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得勝歸來
“啪”的一聲,中校書呂壹將手中的竹簡狠狠的砸在了書案上,面色鐵青,原本俊朗的面容變得十分猙獰,他破口大罵:“豎子,他也不看看自己的處境,以為憑朱治那個老匹夫,就能任意妄為嗎?五十金一年?他乾脆把我的天然居搶去算了。”
他的兒子呂建從地上撿起竹簡,迅速的掃了一眼,也有些意外。竹簡是呂青派人快馬送來的,上面說孫紹府中做出了一種新酒,暴烈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