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無法於夢中踏圓,真氣恢復便極慢。他百無聊賴,從背上拿出神筆,希望能借此入夢。但筆剛一拿出來,卻忽然發現在雨水溼氣的滋潤下,神筆的筆毛又溼潤了好多,竟像是飽含了金墨一樣。
談寶兒小時候只上過不到一年的學,除開學了些麻將牌九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外,唯一的愛好就是在陰雨天樓裡生意清淡的時候,拿根樹枝在大樹下的沙地上亂畫畫,多年苦學,竟然略有小成。斯人生平最拿手的絕技之一就是畫烏龜,談松和張三的臉就是他的主要畫布之一,此時陰雨綿綿,應情應景,一筆在手,手腕頓時習慣性地一抖,金色的墨跡已在地上月白色的石地上蜿蜒開來。
幾個曲折,眨眼間,一隻昂首望天的小烏龜已經躍然石上。談寶兒畫烏龜的習慣是,先畫身體,最後才是畫四隻腳和眼睛。不過這次,當他畫到第四隻龜腳的時候,腦中忽然轉過一個古怪的念頭:“不知道三隻腳的烏龜會不會爬呢?呵呵,老子畫了那麼多四腳龜,這次就畫只三足龜好了!”想到這裡,他跳過第三隻龜腳,手腕連抖,筆尖已分別在烏龜的兩眼處點了過去。
收回神筆的時候,談寶兒卻頓時愣住了。本來神筆本身裹的像是金色顏料,而整個烏龜的身體也是金色的,但畫好之後,整個烏龜的兩隻眼睛卻是黑色的!
他愣了一愣,再看神筆,筆毛上依舊全是金色,不過好像顏料用盡,呈現出乾枯的樣子。他不明所以,眼光又落到地上,立刻地,一個更詭異的情形將他吸引住了。
地上烏龜除開眼睛黑色之外,本是通體金色,但此刻整個身體卻都變做了黑色,稜角分明,每一處都和真烏龜一模一樣。
談寶兒驚呆了!但下一刻,更不可思議的情形發生了,烏龜的周身金光閃了一閃,整個身體忽然從地上凸了出來!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這隻烏龜先前是被陷在石頭裡面,龜背與石面相平,現在從不過是從石頭裡出來,如此的自然而然。不過再看石面,依然平整如鏡,甚至連一絲痕跡也沒有。這隻烏龜竟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談寶兒的嘴再也合不上了。他很想說服自己這隻烏龜和自己的畫完全沒有關係,但那隻現在正瞪著眼睛看著他的烏龜不多不少正好有隻有三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談寶兒正發呆,三足龜忽然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音,忽然原地一蹦,像一隻大蝦一樣凌空跳了起來,無巧不巧,正落在他左手上。落下之後,小烏龜竟是自來熟,一個小小的頭很頑皮地蹭著談寶兒的手心,三足亂動,樣子甚為親熱。
談寶兒看得有趣,一時也忘了怪異,伸出右手去逗弄,小烏龜立刻伸出一足來摸他手指,嘴裡不時發出老鼠似的“吱吱”叫聲,看樣子很是高興。
三足畢竟無法平衡,下一刻,小龜的手碰到談寶兒的手指,整個身體卻倒翻過來,三足朝天,露出白白的龜肚。它掙扎著想爬起來,但試了好多次都不能成功,一時洋相百出。談寶兒哈哈大笑,伸手將它翻了過來。
一人一龜相處一會,竟親密得像老朋友一樣。逗弄了半天小龜,談寶兒這才開始思考小龜的來歷,從背後拿出神筆,但見筆毛略顯枯萎,再無先前的潤澤感覺,他嘗試著將筆朝地上畫,但筆上再無金色顏料瀉出,他百思不得其解,玩弄一陣,無奈將筆再次收回盒內。
過了一陣,大雨終於停了,天色卻已黯淡下來,眼看就要天黑。談寶兒默查丹田,發現真氣已然全數回覆,眼見河水高漲,知是離開時候,忙將三足龜緊緊握在手心,便要凌波上岸。
卻在此時,忽有一個女聲傳入耳來:“談公子,多日不見,風采依舊,當真是可喜可賀!”
談寶兒只覺這聲音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他茫然之極,便要四處探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