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阿哥見諒。”
噶爾圖聽說胤禩眼睛受了傷,說話之間便暗自打量,可見胤禩除了說話時候習慣微眯起眼,走路一如常人,並沒有異樣。
“既然如此,嘎大人就與我兄弟兩人,在此敬候佳音如何?”
胤禩說話不同胤禛,他總是溫言輕語,不輕易動怒,也不會讓你看透情緒,相比胤禛,兩人如同一水一火,將對方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噶爾圖不好再說什麼,再說下去就要翻臉了,對方畢竟是皇阿哥,爭執起來對他也沒好處,何況他們要真縱容災民去徐泰家裡鬧,只要他一狀告到太子那裡,照樣能讓兩人吃不了兜著走。
主意一定,他也儘量讓自己表現得淡定些,胤禛胤禩對望一眼,暗自好笑,卻也順勢聊起其他話題。
幾盞茶的功夫滑過,馬齊與王輔終於回來了,噶爾圖眼皮一跳,立時站起來。
王輔笑容滿面,不待噶爾圖說話,就先朝他拱手作揖。
“卑職代平陽府所有百姓,謝過巡撫大人深明大義。”
噶爾圖滿腹的話被他這一打岔,卻是說得愣住了。
深明大義,他深明什麼大義了?
“若不是巡撫大人向徐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徐泰也不會這麼爽快就捐糧出來了!”
噶爾圖一頭霧水,打斷他:“你說的是……?”
馬齊接道:“嘎大人,徐泰已經答應捐出三千石的糧食,以解平陽百姓燃眉之急。”
三千石?!
噶爾圖心頭咯噔一聲,幾乎沒噴出口血來。
在他看來,那些糧食不僅僅是徐泰的私產,也有他這山西巡撫的一份,更何況,每年賣糧所得的銀子,還有大半要孝敬那位儲君殿下。
噶爾圖急喘了口粗氣,半晌沒能說出話來,良久,才恨恨道:“既是如此,想來也用不著下官出面了,下官想起還有公務在身,先行告退。”
說罷隨意拱了拱手,重重踏步而去,地上那些青磚,彷彿要被他踩出個洞來。
等噶爾圖走遠了,馬齊才忍不住笑出聲來,朝胤禛胤禩道:“兩位阿哥好演技!”
之前因胤禩低調,胤禛又來得匆忙,王輔並未聽馬齊說起他們二人的身份,此刻阿哥二字入耳,不由驚疑道:“馬大人……?”
馬齊見那兩人沒有反對,便含笑道:“王大人想必還不知,這兩位,正是當今皇子,四阿哥與八阿哥。”
王輔大驚,他原本還擔心自己與馬齊都不在,萬一噶爾圖上門,沒有人能攔得住他,馬齊卻讓他放心,也不說明緣由,現在他才明白,這衙門裡竟有兩位皇子阿哥坐鎮,那可真比一百個王輔和馬齊都頂事。
獨處
那個中途病倒的老太醫,終於慢騰騰到了平陽府。
他前腳剛沾上平陽府衙的地兒,後腳就被胤禛拽去給胤禩看眼睛。
“嗯,這個,有點難辦……”
胤禛忍住氣,道:“胡太醫,八弟的病情如何?”
“唔……”鬚髮皆白的太醫眯起眼端詳了半晌,捻著鬍鬚不住點頭又搖頭,就是不說話,不知情的只怕以為他才是病人。
胤禛不耐煩了,沉下臉色正要發火,高明忙插口道:“胡太醫,主子的病情究竟如何?”
老太醫嘆了口氣,緩緩道:“八爺的眼傷,只怕有些棘手,現下這裡藥材不足……微臣開個方子,照著方子去抓藥來熬成藥膏,再敷在臉上,如此可稍稍減輕痛楚……”
胤禛聽到痛楚二字,身體一震,往胤禩望去,卻見他臉上雲淡風輕,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只是手卻不自覺摩挲著桌上的鎮紙。
胤禛從小與他一齊長大,又怎會不清楚,這分明是胤禩心情煩惱時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