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是胤禛。
這就是十四來找他的目的。
胤禛看著笑吟吟的十四,心底禁不住冷笑。
既是諷刺,又覺心寒。
今日他在見到胤禩之前,早已被德妃召去一趟。
貫來看到他便神色淡淡的德妃,竟是難得掛上了慈靄笑容,差點令他有所誤會。
但接下來的話,立時打破了他的所有妄想。
德妃說,眾兄弟中,只有十四,才是你的同母兄弟。
德妃說,你是兄長,當多照拂弟弟。
這話,怎麼不早個二十年說?
人 心
廷姝看著眼前這對父子,嘴角漾起淺笑。
“爺別太縱著他了,這小傢伙自小就被眾人捧著,怪嬌慣的。”
懷裡軟乎乎,扭來扭去的寶寶,像極了一個白嫩嫩的包子。
胤禩笑道:“他一出生,我就去了雲南,如今總得把三年的份都補回來。”
時人講究抱孫不抱子,胤禩卻沒有這個顧慮,看到弘旺向他跑來,嘴裡喊著阿瑪的那一刻,就恨不得把自己所能給的都給他。
前世的記憶已經有些遙遠,連帶著那個叫弘旺的兒子,也逐漸在腦海中與眼前的小包子重疊,無論哪一世,身體裡流淌的都是自己血脈的延續,尤其當他糯軟的童音在耳邊響起時,胤禩便得有種心安的感覺。
“阿瑪,”寶寶攬著他的脖子,“你不在的時候,我有好好照顧額娘!”
白白嫩嫩的小包子急著邀功。
“怎麼照顧法?”胤禩故意逗他。
“這樣!”小包子在胤禩懷中探出頭,伸長了脖子,鼓起雙頰往廷姝臉上胡吹一陣。“痛痛吹跑了!”
廷姝本是臉色有些蒼白,被他這麼一攪和,忍不住撲哧一笑。
胤禩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彈,將人放下。“去外頭玩吧,阿瑪和你額娘說話。”
寶寶雖然孩子心性,卻也還是分得清輕重的,答應一聲,屁顛顛往外面跑去。
弘旺一走,廷姝立時掩不住臉上的疲憊,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靠在床頭。
胤禩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拉高一些,又握住她的手。
屋裡擺了兩個火盆子,炕上也暖和著,但胤禩入手卻只覺得冰涼無比,渾不似活人一般,不由微驚。
“明兒我去請太醫來幫你瞧瞧。”
“爺別費心了,”廷姝搖搖頭,眉間滿是倦色。“這幾年,別說民間有名的大夫,便連御醫也請了幾回,都說是氣血陰虛,多加調理便可。”
“這是生了弘旺之後落下的毛病吧。”胤禩拂去她額前髮絲,溫聲道:“你好好休息,旁的事情不要想太多,我看張氏倒也還本分,有些事情可以交給她打理。”
廷姝點點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瞞爺說,近一年來府中大小瑣事,都是妹妹在管著了,若不是她,我怕是要更累,難得的是她心地也好,可惜不能再生育……”
她嘆了口氣,續道:“有些話,我想對爺說,怕晚了,就沒機會。”
胤禩眉頭一皺。“別說這些喪氣話。”
“我不想說,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爺且聽我叨嗑幾句。”她望著胤禩,目光溫婉柔和,彷彿還帶著一點羞澀,如同當年初嫁時的光景。
“能嫁給爺,是廷姝的福氣,本以為嫁為天家媳婦,便要日日看內宅裡的勾心鬥角,可爺仁厚,這些年來我竟沒因此受過一點委屈,老天垂憐,又有了弘旺。”
胤禩聽得難受,忍不住握緊她的手。
卻聽廷姝深吸口氣,嘆道:“世間之事,想來也是公平的,給予你一樣,必是要奪走另外一樣,這兩年我總覺得身子沉重,有時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