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眼前俏生生地站著一個人,可不就是小魚!
“小魚姐,你,你怎麼來啦?”小四噴著滿嘴的饅頭碎末。
“不想我來啊,那我走了。”小魚作勢轉身。
小四顛顛地跑過去攔住小魚,點頭作揖陪著笑臉道:“別,別,別走,我哪能不想呢?我是天天想,夜夜盼啊。”或許是覺察到這“夜夜盼”的說法有些不妥,小四趕緊自己賞了自己一嘴巴,陪著笑臉問:“是李富叔讓你來的嗎?”
小魚嘻嘻地笑著,點著小四的鼻子說道:“我看你掏糞都掏糊塗了,李富叔有的是跑腿的小廝,他要見你犯得著找我嗎?”
“那是,那是,小魚姐姐千金貴體,確實不宜來這種地方。可是……”
看著小四一臉的猴急樣,小魚撲哧笑了:“是公子爺想你了。”
聞聽這話,小四禁不住眼圈一紅,雙膝自然一軟:“公子爺,您總算想起小四啦。”
“好啦,好啦,公子爺又不在,你哭給誰看。”小魚取出一塊銀子拍在小四手上:“去買身新衣裳,再把自己洗乾淨,來玉華樓見公子。”
玉華樓是阿拉伯人開的酒店,二樓的甲子號是酒樓裡最豪華的包間。
楊昊斜躺在軟椅上,小魚坐在他腿上剝蓮子喂他。楊昊的手絲毫也不老實,在小魚的背上游走了一圈後,忽然鑽到了她的腋下。小魚怔了一下,沒有做聲。楊昊的膽子大了起來,他含著一口氣,五指慢慢向前爬行……小魚停住了剝蓮子的手,帶著幾分興奮,又帶著幾分緊張地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篤篤”忽然有人敲門,楊昊慌忙地縮回手。
小魚抿唇一笑,將那一顆沒剝皮的蓮子塞進楊昊的嘴裡,起身去開門了。
“呸,呸,”楊昊嚼了兩口才知道蓮子沒剝皮,趕忙吐了出來,已是一嘴的苦澀。他起身躲到了錦屏背後。
進門的是個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青衣少年,眼小而有神,黑眸晶晶發亮,稚嫩的臉上藏著一絲與他年齡不相稱的世故圓滑。
“姐姐這身衣裳真好看。”小四賊溜溜地打量著小四,討好地說道。斜眼看了下屋裡沒人,便摸出了一盒胭脂膏,雙手捧到小魚面前,陪著笑說:“一點小意思,姐姐務必笑納。”
小魚暗暗將胭脂膏收入袖中,笑問道:“你怎知道公子爺不在?”
“嗨,猜的唄,自古只有奴婢等主子,哪有主子等奴婢的。”小四打量著屋裡富麗堂皇的陳設,感慨道:“好熟悉的地方,好久沒來了。”小四在楊昊剛才坐過的軟椅上躺了下來,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叫道:“人生正是一齣戲啊。”
小魚見他坐在楊昊坐過的地方,心裡有些不快,便推了他一把:“起來,萬一讓他看見你這樣,小心賞你個窩心腳。”
小四臉色一變,趕忙站了起來。小魚暗中用袖子撣了撣小四坐過的地方。小四閒轉了一圈,忽然朝錦屏走了過去。小魚心裡一慌,忙咳嗽了一聲:“公子爺要娶祁玉姑娘過門了,你知道嗎?”
“什麼?公子爺要娶她過門?!”小四驚叫了一聲,折回身來,“這怎麼能呢?小魚姐,你別拿我開涮啊。”
“誰拿你開涮啦?公子為何不能娶她過門?這裡面難道有什麼隱情麼?”小魚盯著小四的臉追問道。這是楊昊交代她講的話。
“沒,沒有,這哪有什麼隱情呢?”小四說話時眼神有些慌亂。
“哦,你有事瞞著夫人!我告訴夫人去。”小魚作勢要走。
“唉,別別別……”小四慌忙攔住小魚,嬉皮笑臉地說道:“小魚姐姐,我這條小命就捏在你手裡了,你就忍心看著我掏一輩子糞嗎?”“那你跟我說實話,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隱情。”小魚不肯鬆口。
“這,這,其實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