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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頁

聞致一言不發地上了馬車,他的背影依舊強大孤傲,只是在踩著腳踏上車時微微踉蹌了一下,隨即很快穩住身子,彎腰鑽了進去。

明琬在簷下怔怔地看著,直到馬蹄聲遠去,才發覺聞致的青傘還擱在門口,忘了帶走。

章似白不知何時站到了明琬身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人早走了,還看什麼呢?」

明琬回神,拾起門口那把濕潤的青傘端詳片刻,方問道:「含玉呢?」

「給她編了個藤球,在屋子裡玩著呢。」

一陣風吹來,竹林婆娑作響,水珠嗒嗒,章似白仔細傾聽了片刻,眯著眼道,「竹林裡有人盯著這邊,但沒有殺氣,應是方才那人留下來照看你的……我說張大夫,你到底是何身份吶?那個冷冰冰的小白臉就是你要躲的人?看起來像個京中權貴,而且身份不低。」

「算是吧,終歸是造化弄人。」明琬輕嘆一聲,將傘擱回原處,不想多提。

章似白大概猜出了什麼,桃花眼中閃過一抹促狹,道:「要不,我替你解決了他?若論權勢,我章家亦是肱骨重臣,兩朝元老,打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跟碾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來來來,報上名來,我這就修書一封給你出氣。」

明琬沒想到章似白身世如此顯赫,忍不住好奇道:「內閣新晉首輔聞致,你家也能動麼?」

「誰???」

「內閣首輔,聞致。」

「……」

章似白沉默了片刻,而後慢慢躺回藤椅中,雙手交疊擱在胸前,一副靈魂飄散、四大皆空的模樣。

見他不說話,明琬好笑道:「不是說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麼,為何不說話了?」

章似白瞪直了眼,「他是我爹的上官。」

大概是被聞致的身份驚到了,章似白一副受到衝擊的神情,絮絮叨叨道:「皇上是老糊塗了麼,怎麼讓這麼個小白臉做了首輔?等等,張大夫你怎麼惹上他的?我看他對你的態度很複雜,也不全然是尋仇的樣子,究竟做了什麼天理難容之事,讓你不顧一切要逃離?」

朝堂中爭權奪勢之事,明琬並不懂,她只是想讓聞致站起來而已,卻不料聞致不僅站起來了,還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高處。這樣的聞致巍峨如山,令她無法直視。

「我認識他時,他還不是如今的樣子,也並未做什麼罪無可恕之事……」明琬思及過往,心中悵然片刻,淡然笑道,「他只是,沒那麼喜歡我而已。」

「娶了你,又不想盡愛妻敬妻之責,這還不過分?」

見到明琬訝然抬眸的神情,章似白揮揮手道,「別這樣看我,你們之間那種因愛生恨的纏綿氣氛,便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你與他是何關係吧!只是他既有負於你,方才你為何要向他解釋我和含玉的關係?就讓他誤解下去,恨而不得,豈非更解氣?」

章似白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給出評論道:「他不過吐了一口血,你便於心不忍了,我倒覺得,張大夫根本就是對他舊情難忘。」

章似白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不拘禮法,關鍵時刻倒是挺細心的,聽了他這番解讀,明琬很是反思了片刻。

而後,她輕輕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是的,四百。我之所以告訴他含玉的身世,不是因為我還對他心存幻想或是企圖再續前緣,只是我體會過那種明明兩人間有誤會,一方卻將心裡話死憋著不肯說是怎樣難受的滋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罷了。」

今日相見,聞致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明琬以為憑他驕傲的性子,定是不會再來糾纏了。

但她沒有想到,第二日,聞致便再次出現在了她面前。

明琬照例在萬仁堂中坐診,趁著午時人少,她哄了小含玉在簾後的小榻上午睡,又向掌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