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的陶氏商行同時也是陶家在荊州的中心,陶家自然是跟著權力中心走,從柴桑遷到武昌,又從武昌遷到襄陽,儘管劉璟並不希望陶家過於強勢,但目前陶家依舊是南方乃至天下最大的商人。
只是陶家現在很低調,嚴格約束陶家子弟在外張揚,生意也分散到各地,不再是單純的買賣貨物,賺錢差價,開始大量投資酒館、店鋪、旅舍、青樓,而且陶家放棄了布匹、牲畜、日用雜貨等等大量普通生意,只做糧食、鹽鐵和貨運生意,這樣一來。就感覺不到陶家的規模,陶家也就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而與此同時,陶政升為蘄春太守,陶湛的另一個叔父陶蘊出任柴桑縣令,還有五名陶氏子弟在荊州書院讀書,這便使陶家漸漸開始從商到從政的轉變。
劉璟的馬車在陶氏商行門前停下,這時陶利早已等候在大門前,他連忙上前施禮笑道:“聽說昨晚有軍隊過來,我便想是不是州牧回來,沒想到今天州牧就來陶家,陶家真是榮幸萬分蓬蓽生輝。”
“好了!好了!二叔就不用這麼客氣了。”
劉璟下了馬車笑道:“都是自家人,有什麼榮幸萬分,我是以私人身份前來,和公事無關,所以不要想得太多。”
陶利也笑了笑,他為人隨和,和劉璟的關係很好,他又看了一眼馬車,有些奇怪道:“湛兒沒有一起來嗎?”
“我沒有告訴她要來陶府,是我臨時決定,今天是特地來拜祭祖父,另外還有一些事和二叔商量一下。”
劉璟知道他的岳父陶勝在武昌操辦祖父喪事,還沒有回來,陶家子弟基本上都去了武昌,樊城這邊只有二叔一人留守,他跟著陶利來到外院的祭棚,換了孝服,走進了棚子。
祭棚裡有陶烈的靈位,主要是為了方便襄陽的親友祭靈,兩個月來,來祭祀之人一直絡繹不絕,直到這幾天才漸漸安靜下來,劉璟獻了三柱香,便在陶烈的靈位前跪下,想起陶烈從前對自己的恩情,心中也頗為傷感。
“願祖父在天之靈安息,劉璟會護佑陶家,一如既往。”
他重重磕了三個頭,又燒了幾串紙錢,這才站了起來,陶利上前道:“請跟我來吧!”
劉璟點點頭,出棚脫了孝服,跟著陶利去了內堂。
兩人在內堂坐下,陶利黯然道:“父親在睡夢中去世,走得很平靜,而且他已經安排好了後世,也沒有什麼遺憾和牽掛,我大哥在父親的授意下,也做出很多重大決定。”
“我知道!”
劉璟微微笑道:“陶家每年支援荊州書院五千萬錢,還同時出資五千萬錢支援荊州辦官學,很有遠見啊!”
陶利也嘆息一聲,“州牧號召荊州崇尚簡樸,陶家也積極響應,對家族子弟約束極為嚴格,不準奢侈浪費,不準狎妓鬥富,更不準張揚顯貴,一旦觸犯,將嚴懲不貸,陶家也要從商家向世家轉變,錢財不過是一種轉變的手段。”
“二叔說得很好,我對商人並沒有成見,商賈可以富國,可以改善民生,陶家只要記住‘低調謙虛’四個字,就不會招人嫉恨,也就不會有什麼殺身之禍。”
陶利默默點頭,“我記住了。”
這時,劉璟話題一轉,笑道:“我今天來陶家,除了拜祭祖父外,還有一件事,我想請陶家幫忙。”
“州牧但說無妨,陶家一定會全力而為。”
劉璟沉吟一下道:“我希望陶家用一個隱匿身份在交州各郡開設酒館,替我長期收集交州的情報,不需要什麼機密,就只要普通的情報,比如交州辦學、漢化、墾荒、屯田等等,簡而言之,我想了解劉備在交州的治理情況,二叔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
陶利笑道:“州牧並不為了攻打交州,而是想了解交州在各方面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