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災,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因為冀城連續乾旱三年,久旱必有大水,那年冬天,隴右的雪特別大,這次也是一樣,連續三年乾旱,結果今年冬天連下四場暴雪,渭水必然會暴漲,只要稍微引導,就會形成巨大的水患。”
這時,龐統在一旁憂心忡忡道:“可是這樣一來,整個渭水河谷都受災了。”
“沒有全部,只是方圓百里內,這一帶正好是窪地,再向南,地勢又變高,和我們現在位置差不多,洪水淹不過去。”
“可是還是會有很多平民慘遭水患,這一帶正好是人口密集區。”
這時,劉璟有些不滿地看了龐統一眼,“士元,這是戰爭,不是孩童玩的遊戲,若不用水淹冀城,我們幾時才能拿下隴西?”
龐統低下頭,不敢吭聲了,劉璟又注視著冀城冷冷道:“可惜曹操的騎兵不在,否則淹了他兩萬騎兵,我再無後顧之憂也!”
“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曹操騎兵在隴西,我們未必能進入渭水,所謂有得必有失,州牧就不用遺憾了。”
說到這,賈詡又笑道:“現在曹軍應該已經沒有戰力,我們可以和荀攸談一談了。”
劉璟點點頭,回頭向一班隨軍文官望去,這時,長史馬良出列施禮道:“州牧,我願去曹軍一談。”
這時天還沒有亮,東天空已泛起魚肚白,劉璟負手凝視城池片刻,這才淡淡道:“等三天後再去!”
一晃兩天過去了,時間到了第三天清晨,天漸漸亮了,冀城內外依舊是白茫茫一片,城內早已被淹沒,城牆倒塌的長度足有兩裡,洪水離城牆只有不到五尺,數萬名士兵擠在城頭上,艱難地熬過了三天,此時他們已快絕望,萬分恐懼地等待著死亡一刻的來臨。
荀攸這三天都沒有睡好,身體已疲憊之極,再也堅持不住,在天快亮時蓋著毯子小寐了片刻,這時有士兵將他搖醒,“軍師醒一醒!”
荀攸只覺頭痛欲裂,他坐起身問道:“出了什麼事?”
“軍師,劉璟派使者來了。”
荀攸一怔,急忙坐起身,士兵向水中一指,“軍師快看!”
荀攸也看到了,只見幾名士兵駕駛著一艘羊皮筏子緩緩向這邊靠攏,筏子上站著一名文士,他高聲道:“我是漢軍長史馬良,奉我家州牧之命,特來拜見荀先生。”
這時,夏侯惇匆匆走了過來,他心中也有些著急,昨晚發生兩幫士兵搶糧互戮的嚴重事件,死了上百人,他意識到士兵已快熬不過去了。
他也有意和漢軍和談,但怎麼談,他心中沒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寧願做戰俘,也絕不投降。
“軍師,漢軍使者來了,我們怎麼和他談?”夏侯惇上前擔憂地問道。
荀攸冷笑了一聲,“夏侯將軍,這是劉璟的先禮後兵罷了,所謂和談就是讓我們按照他的方式投降,我們沒有選擇餘地,不妨聽一聽劉璟的態度。”
夏侯惇半晌沒有說話,最後點了點頭,“請軍師做主!”
其實荀攸最頭疼的就是夏侯惇,總自以為是,看不清形勢,真要和劉璟使者談判,最大的阻力就是夏侯惇,讓他一併參加也好,想到這,荀攸當即對士兵道:“請漢軍使者前來!”
片刻,馬良跟隨士兵來到荀攸面前,笑著施一禮,“學生馬良,參見荀先生!”
“原來是白眉馬季常,久仰賢名了,馬長史請坐!”
馬良又向夏侯惇拱手行一禮,夏侯惇卻冷冷哼一聲,轉過身去,馬良也不以為意,在荀攸對面坐下,這才道:“這次我封州牧之命來見荀軍師,主要是想商量一下,如何結束這場戰爭,我家州牧是寬仁之人,不想再行殺戮”
話沒有說完,旁邊夏侯惇冷笑一聲道:“掘渭水淹城,還敢自詡寬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