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都是陰著的,花前和月下頻繁地進來遞文書,李飛白一言不發地看著。幸好有王寶釧在他身邊,陪他度過著如此難熬的時間。
而此時,蘇龍和魏虎也並不輕鬆,收到了王允那邊發來的密信,起事的時間已經定了。這麼多年來的精心謀劃,全都為著這一刻。
與西涼的戰事無非是為了拖住李飛白,這些年給了西涼人那麼多好處,也是該他們為王允賣一次命表現表現了。
然而西涼人也不是傻子,只是為了與王允交換些不得保障的利益就傾巢而出顯然是不明智的,此時西涼派出的兵力已然減弱,部分隊伍都有回撤的跡象。若此時反而被被李飛白找了機會打贏了仗,趁王允那邊還情勢不穩的時候班師回朝,反而只有壞事。
二人合計了一番,那個同薛平貴接上頭的探子正巧派上用場。
王寶釧的字,薛平貴其實未曾見過,不過蘇龍魏虎不知道,二人找了只羊來,仿著王寶釧的筆跡,寫下了這麼一封血書封進了蠟丸裡:
自你去西涼後,我在寒窯中備受煎熬日夜等待,你若早來迎我,我二人或得相見,若不來,便是今生永別,我在甘州城門口留下了印記,你看到,那便是我。
因聽那探子說薛平貴日夜思念王寶釧,他二人雖知道王寶釧今時今日早已同李飛白在一起了,可畢竟薛平貴不知道啊,如果因此事倒讓那薛平貴央了代戰公主前來攻打欲救王寶釧,說不定還能再拖延些時日。
那探子收了蠟丸,躬身而去,忽明忽暗的燭光映在蘇龍和魏虎的臉上,顯見二人的表情都不輕鬆。
一日後,李飛白擬定了出戰的計劃,這是一次深入敵後的作戰,王寶釧見他忙碌也不忍打擾他,獨自去了後廚,那幾個伙伕們見是她,都恭恭敬敬地跑上來彎腰行禮看有什麼吩咐。
王寶釧其實也無非是想找點事情做而已,見一個小夥子正在用滷水點豆腐,想起自己曾看到一篇記載,說的正是這豆腐。
話說當年淮南王劉安酷好煉丹,某日在八公山上煉丹時不慎將石膏落入了豆汁之中,那豆汁慢慢凝固成了豆腐,於是豆腐這種食物才得以被髮明出來,可見很多時候,重大發明總是在不經意間的,而她此時特特地地想發明一個反而倒是不容易的。
王寶釧見那小夥子的手法並不太熟練,於是便從點膏壓制說起,教他怎麼煮漿才是最好,怎麼點制能讓豆腐少些雜質。
“唉,菜做得再好,也不能上陣殺敵,我們這些人有什麼用呀。”小夥子是才來灶頭軍的,旁人聽他這麼一說,知道定然是會被王寶釧駁斥的,卻奇怪的是,王寶釧今日倒是沒有拿出平時那番分工有責,人盡其責才能天下康泰的言論來,反而神色卻頗為暗淡。
待她嘆息一聲後,旁邊一個年長的伙伕道,“王妃可別聽這小子胡言亂語,自從認識了您之後,我們對自己可有信心了。”雖然王寶釧此時並非李飛白的正妻,可是他們早在心裡認定了,嘴上更是一口一個王妃叫得順溜。
王寶釧看著他,暗淡的笑容卻掩不住內心的憂愁道,“其實他說得也沒錯,看到飛白那麼忙碌,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很沒用。”
“王妃,您這麼說,我們就更無地自容了。”幾個人平日裡都很敬重王寶釧,此時聽她這麼一說,連忙出聲安慰。
王寶釧輕笑道,“謝謝你們。”看著那小夥子把豆腐做完,又一個人晃去了別處,想著要散散心的,卻不知不覺回到了主帳前。
帳簾被掀開,月下正從裡頭出來,見是王寶釧,問候了一聲,掀著帳簾等她進去後才合上。
王寶釧見李飛白依然忙著沒有空,努力定下心來讓自己去翻書,卻是前些日子無意間發現的一本同是孫思邈寫的《丹經內伏硫磺法》,當時很是好奇孫思邈到底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