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像不捨,像告別,像傷感,總之讓唐淼心頭堵得慌。她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鳳兮猛然轉身飛離,手朝著唐淼輕輕揮了揮。
花舟飄離河岸,鳳兮越行越遠。
茫茫的天河安靜的只有風聲掠過。有什麼東西正從心裡離開。
別想了,唐淼告訴自己。她要去東極地,要去問凰羽,為什麼那天他會扔下她絕然離開。鳳兮的話是對的。他和她一起,誰都猜得出他是鬼面公子。
她以後還能看見他嗎?仙界是否又多出一個美麗得令人忘記呼吸的美麗男仙?如果再見,他會裝著不認識她,陌生禮貌的介紹自己名叫鳳兮嗎?
唐淼無力的靠在花瓣上。厚如絲絨花瓣軟軟的託著她。鼻端傳來馥郁的花香。
唐淼心漏跳了一拍,皺著眉訝然地用力呼吸。
那塊布矇住了她的眼睛,她的嗅覺越發靈敏。黑暗的山洞裡始終盈繞於鼻端的不正是這種馥郁的花香?
一覺醒來,身體恢復如初,靈力強大的令她咋舌不己。
鳳兮,從來都是他救她。為什麼這次他衝不出去?為什麼他帶著她飛會嫌她重?
鳳兮緊緊擋在山壁前的身影撞進了唐淼的心裡,她脫口說道:“鬼臉花渡不了天河!你在往回走,你根本就沒有別的法寶可以渡天河!”
她不會讓他一個人留在西地面對西虞昊的怒火。唐淼一掌拍在花心,湧出強大的力量讓花舟瞬間在河中滴溜轉了個圈,朝著河岸飛駛而去。
靠了岸,唐淼隨手撈起花舟。小如嬰兒拳頭的花閃動著淡淡的符籙光芒停留在她手中。唐淼將花小心收好,朝著鳳兮離開的方向疾飛。
遠遠看到一座城池,唐淼停住了腳步。她對西地並不熟悉,方向感還是有的。時值日落,城池背後的天空漫天彩霞飄浮。過了這座城,再往前走,就會回到極夜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西虞昊不是常人。燈下黑還會存在嗎?
唐淼苦笑。鳳兮沒事,她倒自投羅網這事就成笑話了。
“你就想不到我也很講義氣?我是哪種將救命恩人扔下不管跑去找凰羽的人嗎?平時精明,就想不到我會來找你?”唐淼越想越生氣。
她落下雲頭,尋著個小湖泊,乾脆洗了個澡。
水珠像珍珠似的從衣衫上滾落,唐淼摸著瞬間乾燥的衣裳頗有些成就感:“馭水之靈還有這等妙用,看來以後我得多花點心思讓靈力改變生活了!”
暮色漸沉,唐淼獨自坐在原野上無所適從。前方的城池變成了一道濃重的陰影。她掏出懷裡的那朵紅花。
花紅如火。
唐淼心頭微凜。這不是別人做的法寶!
黑幽深淵。她回頭。水面上湧出了無數的火紅花朵!像口噴泉似的往外噴著花朵。像生命最後的火焰,熱烈綻放。
一蓬又一蓬,一簇又一簇。
紅色的花朵在水面上如血流淌,頃刻間鋪滿了方圓數百丈的地方。
風吹過,暗香浮動。
是的,就是這樣的花朵!這股香氣!
她衝破封印醒來。
水底紅花聚成了花繭。拳頭大小的花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地枯萎凋謝,又不停的綻放出新的。花瓣紅如鮮血,不帶半點雜色。凋謝怒放交替進行中,花繭如有生命一般。
那時的鳳兮還覆蓋著醜陋的面具。一身紅衣,在吸盡四周樹木木靈之後漸漸變成了黑色。
別人會以為鳳兮的鬼臉花就是他的法寶,他的本尊。但他應該知道,自己只要靜下心一想,就會拆穿他的謊言。
鳳兮為什麼要撒謊,而且並不介意被她拆穿?
“黑幽深淵!”唐淼騰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