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排了一條長龍,至少不下上百人。
混口飯也這麼不容易!
秦小官看這情形,不禁搖頭嘆氣,這如今要謀取一份差事還真的不容易。
那尹管家見隊伍已經排好,再敲了一次鑼道:“初選開始!”
隨著鑼聲,門內又出來四個年輕的僕人。一個丫鬟,一個大娘、兩個男僕人。丫鬟拿著一個銅鏡,兩個男僕人抬了一扇大石磨出來,那大娘卻只拿了一隻繡花針。
尹管家不慌不忙地說到:“要做丫鬟的就在春香那裡初選;做護院、搬運工的在阿來、四喜那裡;做其它雜活的,就在古媽那裡。不要慌亂,亂擠的一律取消資格!至於做書童、武師的嘛——就不用初選了,等下隨我一同進去,等老爺親自挑選!”
秦小官心想,這大戶人家的管家果然是有些門道,辦起事情來有條有理的,卻不知道他這初選方法如何?
那尹管家也沒有急著要帶秦小官這一隊人進去,所以秦小官終於可以弄清楚他們這別開生面的挑選辦法。
這挑選之法果然奇特!
那些要做的丫鬟的,便得在銅鏡面前自己照照,意思便是你自己得看看你的相貌,比不比得上這叫春香的丫頭。而那些做護院、搬運工的,就要舉起那扇大石磨,舉過了的,面貌兇狠點的就去做護院,每月多領五十文工錢;面貌老實的就做搬運工,幹苦力。而那些做雜活的,就簡便多了,那古媽就拿著繡花針在每人的手掌上一紮,扎不痛的,證明手上的老繭厚,這些人多半就不會常常偷懶。
金家的初選方法果然立竿見影,只一會工夫就淘汰了不少濫竽充數的人。尹管家一直昂著頭看著這一切,那意思好像在說:“我尹七是何等的精明,否則如何做得了這金家的管家!你們這些人想渾水摸魚、矇混過關,可沒那麼容易呢!”
見此間大局已定,那尹七便帶領著秦小官這一隊高階僱工往裡面走去。現在他卻不再昂著頭了,顯得很是隨和,大概是他清楚高階僱工在金家還算是有點地位的,沒必要得罪他們。
金府真是氣派!
在尹七的帶領下,秦小官在迂迴的走廊裡轉了好一陣子才到達了目的地。
他們好像是來到了金府的偏廳,裡面裝飾豪華自然不必說了。但是最吸引人目光的卻還是金家主人,那個叫“金扒皮”的五十來歲的男人。秦小官從來沒有見過裝扮如此豪華的人!
光是“金扒皮”的頭頂,嘿,其高冠上便嵌著八顆大小相若的夜明珠,閃閃生輝。一身上下,珠光寶氣,奢華富貴之極。滿身的錦繡綢緞,將這大財主肥大的身體裹在其中。
“金扒皮”便像座肉山一樣斜躺在臥榻上,挨在一個妖豔的少婦懷中。那少婦側著身,正細心地為他掏著耳朵。旁邊尚有兩個小丫鬟,在為他修磨指甲,還有兩個丫鬟在為他。十二個凶神惡煞的打手分兩隊站立在兩旁,虎視眈眈地看著秦小官這一隊來人。
想必皇帝的排場亦不過如此吧?
秦小官暗想。
見到這些前來應徵書童、武師的人進來,“金扒皮”也不起身,只是將原本眯成一條肉縫的眼睛稍微地睜開了一點,將這些來人打量了一番,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說到:“本人金山,想必各位也都聽過本人的名號吧?”
眾人連忙點頭應到,前面那些武師更是連聲說什麼“金員外大名,如雷貫耳”、“大名鼎鼎,早有耳聞”。
“金扒皮”,原來叫金山,秦小官心想這“金扒皮”他爹還真會取名字,“金山”這個名字雖然俗氣了一點,但是卻貴氣十足,一聽就知道是個大財主了。
金山揮了揮手,示意那些武師們不要再說什麼阿諛奉承的話了。旁邊那兩個為他修磨指甲的丫鬟也住了手,將金山那肥豬一般的身軀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