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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不知該如何對嬋娟說起,或許按蕭飛的主意,什麼也不說,陪她象徵性的找幾天,留下個念想作罷算了。

倒在床上,又是難眠,今日為了救月牙,暴露了行蹤,等張龍從寧波趕回,就得立刻動身南下,到泉州或者廣州,尋找出海的機會。

說起月牙,也是可憐,她本是得寵的妾室之女。他爹死後,她娘殉情而去,當家的長子囂張慣了,竟殘忍的容不下她一個孤女,敗了家不說,還怕人說三道四,把她幾經倒手賣到了無人認識的蘇州來。我問她恨嗎?想報仇嗎?月牙卻堅強的搖搖頭,說不管怎麼樣,那個人始終是他哥哥。如果報仇,便是一家人內鬥,他爹泉下有知,是不會安心的。我還能說什麼,善良和愚蠢本就沒有明確的界限,尤其在親情血緣的羈絆下,更是模糊不清。

哎,反正不差錢,多個人,多張嘴有啥的?還能多份力量,多份快樂。

次日一早,帶著嬋娟和蕭飛買了元寶紙錢,去城外分別祭拜了兩個長埋地下的美麗女子。

撫摸上無名墓碑,看著那被用心雕琢過的紋理痕跡,想到他們三個人之間註定無果的愛情。眼眶一熱,淚水如斷線珍珠般不受控制的滑出眼簾:豔情,對不起,我有我的原則,我有我的驕傲,只能辜負你的一片心意。如今的我,再沒勇氣與他相扶到老,遠走天涯是必然的選擇。但是,請你相信,他是個萬古難求的優秀帝王,會創造出你嚮往的太平盛世……

我在芷芙的墳前,將那顆嵌著紅豆的小玉塊交給了嬋娟。

“夫人,這是……”

看著相對粗糙的墓碑,淡淡地說:“這位善良、勇敢的姑娘,為了我,犧牲了自己年輕的生命。這是她唯一的遺物,請你替我好生保管。”

嬋娟聞言跪下身,在芷芙墳前拜了三拜,“芷芙姐姐請放心,嬋娟會代替姐姐好好照顧夫人的。”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嗚咽無聲,有口難言……

蕭飛心有不忍,皺緊眉頭嘆息著把頭扭向一邊。許久,上前扶起了莫名流下眼淚的嬋娟。

“哭什麼?”他沙啞著聲音,遞上手帕。

嬋娟懵懂的搖著腦袋,抽泣兩聲,“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一來到這裡,心就酸酸的,好難受好難受,跪下的時候,眼淚自己就流出來了。”

我閉上眼,骨肉至親,難捨難離……冥冥之中,也許盡是天機。可悲的是,世人愚昧,無從參詳。

心情沉重的往回走,路上,一輛馬車飛馳而過,又急急停在不遠處。蕭飛上前一步,把我和嬋娟護在身後。

我輕輕推開他,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現在,我想開了,坦然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碩大圓挺的肚子,然後是一身華服的貴婦探出了珠光寶氣的腦袋。

璀然一笑,“是張哥哥嗎?好久不見。”

我鳳眼一眯,看清了來人——徐碧心?

身懷六甲的徐碧心在車伕和丫鬟的攙扶下,艱難的下了馬車,作勢要施禮,卻哈不下腰,“哎呦~心兒身子重,實在不能給您施禮了。”

我笑著走上前,“心兒妹妹不必多禮,身子要緊。”

“娘子?”一個悅耳的男聲傳來,馬車裡走下一個風度翩翩,留著幾縷青須的高大男子。

“相公!”徐碧心嬌滴滴應著,兩個大酒窩迎著幸福的笑容,甜美誘人。

男人忙扶住她,關心了幾句,又看向我,問道:“這位是?”

徐碧心搶在我之前答道:“相公,這是心兒的張哥哥,心兒在蘇州府時,多得他的照顧。”

我苦笑,耀武揚威的炫耀,是為了向我報復嗎?

寒暄,客套,彷彿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要進行毫無價值的虛偽遊戲,體現自己的謙遜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