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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太后,您請回吧。皇室中的事,非我一介百姓做得了主的。”我承認自己有拿腔作態之嫌,住在坤寧宮享受著皇后禮遇的平民百姓,古今無一。

太后輕嘆口氣,拍拍我的手,囑咐我要好好休息,起身離去。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皇后,相信哀家,善惡到頭終有報。你是聰明人,當知不該用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更不該給別人留下機會。”

“多謝太后教誨。”我靠在軟榻上回話,仗著自己有病,越發囂張了,什麼宮規禮儀,統統見馬克思去吧!

太皇太后的事,我自然沒有去當說客,一是不想他有所想法;二是自己早已厭惡了拼命討好他人的日子,讓再我如昔日般委曲求全的生活,對不起,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了。

訪客走了一批,又會來另一批,我開始懷疑他的沒有對坤寧宮下聖旨禁令。懷恩帶著以徐溥、劉健兩位閣老為首的朝臣,連同弘治一朝的全體精英——謝遷、王恕、李東陽、馬文升……組團來訪。

我撇嘴,家醜不可外揚,他魔怔了嗎?

不過這群人中,也有說話不中聽的,如耿直忠正的吏部尚書王恕。他和我大談特談為女子之道和狗屁不通的婦德,隱隱暗示我要心胸開闊,有容人之量。使得懷恩和謝遷極不自然連聲清著嗓子。

人各有志,在現代“三兒”和“二奶”都比比皆是,更何況這個崇尚多子多孫的男尊時代。讓他們接受一夫一妻制,何其難也?

大概是王恕的“訓教”傳到了他的耳朵裡,第二天,坤寧宮出奇的安靜,他沒有派任何人來騷擾我。可這樣的日子,也只維持了短短一天。早膳後,我迎來了最怕見到的訪客——張巒。他清減了不少,鬢邊攀爬起了黯淡的灰白,前額、眼角的皺紋也明顯深。

哎,到底躲不過,我在心中幽幽嘆息。噓寒問暖,如慈父般的關愛讓我深刻體會到了“虛不受補”的道理。唯一慶幸的是,他始終沒提韻婷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我想,他是有所避諱的,畢竟那個是親生女兒,肚子裡有他的親外孫,屬於皇室的親外孫。

只在最後忍不住勸了一句,“皇上專情,世間罕有,娘娘,您當真不該錯過。”

我想問他那“三兒”和“三兒”的孩子怎麼辦,卻沒能問出口。為難別人,傷害別人,也滿足不了自己,取悅不了自己,何苦來呢?

張巒的“平安離去”為我帶來的無盡的麻煩。轉天,張鶴齡又來了,他倒真的只是敘舊,單純到讓人懷疑。末了,才別有深意地說,“晗姐,我還是喜歡叫你晗姐。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張鶴齡認定的親姐姐。不必顧慮太多,家裡大不了還有我撐著,做你想做的事吧,別難為了自己。”

下午,金氏登門拜訪,我真想閉門謝客,可她哭哭啼啼在門外鬧騰,我又不得不見。招呼進來還是哭,連嬋娟和月牙都看不下去了。金氏倒是坦誠,明擺著來做和事老,給親女兒當說客。

抽泣兩下,繼續道:“這都7個月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大著肚子成天住在家裡成何體統?我們張家丟臉不要緊,可那是皇室的血脈呀!娘娘,您心善,是我們有錯,對不起您,求看在懷胎不易的份上,幫忙勸勸皇上,把婷兒早日接進宮吧!嗚嗚……”說罷,淚流滿面的俯身跪下。

我一個激靈,心裡往外的涼呀。拖吧,他就能拖,就會拖!可拖有什麼用?拖孩子就能不生了?難道他當真忍心自己的孩子和他一樣成為被人不恥的私生子?揹負著永生難以磨滅的陰霾?

想歸想,但我絕不會主動和他說話,尤其是這個敏感的話題。回宮後,我便單方面挑起了冷戰,大半個月過去了,沒和他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平日說話,都不會有一個字提到他。誰叫他在坤寧宮裡耳目眾多呢?

六月裡,我身子明顯轉好,能吃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