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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拜。”他微笑著打斷了我,厚愛一如往昔。抬眼看到我身後,懷恩抱著個小嬰兒跟了進來,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請皇上為皇子賜名。”我沒有起身,就勢直直跪在了地上。

他臉色一沉,眉頭緊蹙,隱含慍怒,我知道,他是在氣我偽裝成賢良淑德的聖母,辜負了他不惜捨棄子嗣以示忠貞的愛情。哎,他能對我付出到如此,我又怎能無動於衷?況且,只是個沒張開眼睛的奶娃娃,無關乎情意,不過是皇室朝廷,乃至天下萬民都需要的孩子罷了。

彼此無聲的凝望著,眼波流轉中隱見淚光,是了,夫妻同體,我在逼自己,何嘗不是在逼他?

“嗯哼~皇上,臣聽說小皇子是在申時出生。”謝遷上前一步,開口解圍。

“是嗎?”他草草應著。

“回皇上,是的。”懷恩機靈的接下話。

見皇上再沒了反應,謝遷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呃,皇,皇上,臣,臣等是說,小皇子生於辛亥年甲戌月丁酉日申時。按照時、日、月、年的順序讀,恰好是‘申、酉、戌、亥’的地支順序,在命理上稱為‘貫如連珠’,主大富大貴,與我太祖生辰有相似啊!”

“哦。”他淡淡應了聲,埋首於御桌上的奏章。

幾個大臣推推攘攘的,終是王恕“挺身而出”,“皇上,臣以為,此等大事,乃是祖宗厚德,福照皇室,庇佑天下,當普天同慶,記錄史冊,流傳後世。史官在外侯旨依舊,臣斗膽敢問皇上何時宣召。”

我落寞的低下頭,原來裝不裝成聖母,結局都已註定——百官以史相挾,皇上怎能不就範?難道要為了一個區區“情”字,揹負天下不成?

“史官?久候?”他從牙縫裡飄出四個字。莫說是尊嚴不容有失的帝王,換作普通人,也不會願意被人要挾。

“回皇上,是臣找來的,一直在殿外侯旨。”光祿寺大夫彭程上前回道。

他冷哼一聲,“彭愛卿果真是國之棟樑,不但將光祿寺打理的井然有序,還有精力參管史官之職。朕記得月前下過旨意,‘買辦供應,即宜給價,不許行頭用強賒買。今後但有指稱報頭等名目,強賒害人,所司嚴以法治之’。不知彭愛卿可有查處屬下?”

“臣,臣惶恐,臣督導不利,現正與王大人配合,著手處理那些向京城鋪行買辦,侵吞公款、壓榨鋪行商人之不良官吏。”彭程再直,再猛,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上。

“很好,朕等著兩位愛卿的查辦結果。”

“臣等遵旨。”王恕也跪到一旁,一同領旨。

遺憾的是,朱祐樘岔開話題的如意算盤沒有打成,在場任何人都無法估算王恕對朝廷皇室的忠誠耿直程度。他竟舊話重提,請皇上當著史官的面為小皇子賜名,以正名分。

“臣等複議。”一聲過後,官員們整整齊齊的跪了一地。

“你們——好啊!”他拍案而起,文華殿裡霎時間針落可聞,尤其是瑟縮在角落裡的史官,是進步得退不得,被眾同僚推上了火線……

他深深看著我,我只能在無奈中,偽裝坦蕩回視著他。如今,我也是騎虎難下呀。

“好,很好。”他深吸一口氣,“朕就遂了你們的心願。史官何在?”

“臣,臣,臣在。”史官的舌頭開始打結。

“記好了,王愛卿適才說,此子乃祖宗厚德福照嘛,朕便賜名朱厚照好了!”

“啊?!”若干個質疑聲同時響起,史官目瞪口呆,一哆嗦堆在了地上。

“史官。”

“呃,娘娘。”

我站起身,抖了抖裙襬,“皇上的意思是說,希望小皇子能夠照耀後世,澤被萬民。傳旨,皇上喜得龍子,大赦天下,許萬民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