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低沉地問道:“先生此話怎講?”
夏謙沉默了片刻,看著身邊這個已經和自己比肩高的少年郎,道:“林嵐啊,鋒芒畢露,最後傷得最厲害的也是你自己。你這首涼州詞訴盡西北邊陲征夫志,這樣的詩意,與如今朝上主和的大流背道而馳,所以為師擔心你的仕途有阻。”
“多謝先生關心了。”林嵐這鍋背得有些冤枉。自己那日隨口一說,沒想到被那幾個老頭子拿來當主戰的招搖大旗。
夏謙也明白,是有人故意宣揚開來,並不是林嵐的主意,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有才華是好事,但記住,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要保護好自己。”
林嵐笑了笑,道:“學生明白了。不過一首詩能有多大威力,是先生想得過多了。”
夏謙哼哼兩聲,道:“形勢比人強。你那首涼州詞,雖然不知道在廟堂會有多大的影響,但是已經讓金陵不少當年隱居主戰之人重新出山了!”
“有人鬧事?”
夏謙點點頭,別看腐儒呆板,文人有文人的圈子,一些小道訊息,夏謙知道的也不少,“有人搭臺唱戲,自然有人敲邊鼓。你這開場鑼,點了個大炮仗。”
夏謙的宅子,並沒什麼富麗堂皇,有些古樸典雅,黑瓦白牆。
門前兩棵大鐵樹,林嵐還清晰的記得。當初夏謙責罵張家的小子張大梁,說是張家小子的木魚腦袋會開竅,鐵樹都要開花了,結果門口的鐵樹真的開花了,樂得張大梁高興了好半天,在書院裡一直吹著牛,說他要變天才了,最後被一臉陰沉的夏謙罰抄了一百遍三字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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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初窺官場
“我和你說話,你傻笑發愣做甚?”夏謙看著愣得出神的林嵐,一臉無奈地道:“你啊,在根基不穩之前,謹言慎行!明白嗎?”
“學生明白了。”
林嵐忽然覺得,遠不可攀的廟堂沒想到離自己這麼近,彷彿哈一口氣,就能在那層隔膜上留下霧氣一般。
屋內一隻麻雀蹦躂出來,躲在婦人身後,盯著林嵐吐舌頭。
“林嵐啊,這麼多日子都不來看看師孃,真是讀書讀傻了嗎?”
夏謙緩緩說道:“和你師孃敘敘舊,然後到我書房裡來!”原本緩和的臉色,再一次板起來。
婦人推搡了一把,“你這人,林嵐不來,整天唸叨,如今來了,你倒是擺起架子來了。”
“學生看望師長,是理所當然。不來,是林嵐的過。這幾月去金陵求學,所以沒過來,是學生的不是。”
林嵐彎腰一禮,畢竟是他的啟蒙恩師,雖然沒教他些什麼,但是禮數還是要盡到的。
“行了行了。飯菜還有些時候才做好,你且和寶兒說說話,這丫頭,一直念著你,怎麼不來看她,怎麼不來看她的。”
“誰念著他啦。”小丫頭做了個鬼臉,“這個大饞鬼,就知道和我搶東西吃。”
林嵐笑笑,不理這丫頭片子。
師孃搖搖頭,道:“這林嵐不來,哪一次你吃完過半碗飯了?吃得比貓都少,林嵐在,你還能多吃點。真是拿你沒辦法。”
“娘啊,你怎麼總向著這大饞鬼。我不管,他吃了我們家的大米,就是大饞鬼!”
“寶兒啊,改天大哥哥請你吃御青方,保證你沒吃過,怎麼樣?”
小丫頭眼睛一亮,“御青方?哪兒有賣?”
“嘿嘿,獨此一家,別無分店。”林嵐和師孃寒暄了幾句,大抵是問候林嵐父母安康否,林嵐一一恭敬地回答。只有寶兒在一邊嘴掛著油瓶似的不高興,拿鞋尖在地上磨蹭著。
“你這孩子,鞋都是這樣給你磨壞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