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我爹已經出了府,據他跟我爺爺所說,此次他要出門好些日子,我想著時機終於到了,卻沒料到十三這次也會摻和進來,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心裡還是感到有些興奮。既然是要出遠門,肯定得先打點好衣服什麼的,就裝了幾套較寬大的盤扣上衣和直筒褲子,想想好像也沒什麼可以準備的了。
隔天一早天色尚未大亮,矇矇亮的天上掛著耀眼的啟明星,月亮仍若隱若現的掛著。我揉著惺忪的雙眼往門口走去,見那裡已佇立著兩個身影,站在一輛馬車旁不知在交談些什麼。
“曹家渡那個地方可熱鬧了,你確定你的人不會跟丟?”十三穿一身白衫,身姿慵懶地倚在車前,看上去漫不經心的樣子。
“靈鳥要跟的人,從來沒有跟丟過。”澹臺道。他今日並未戴人皮面具,或者從今以後他都不用再戴了。
“我們去不就成了,幹嘛把我這侄女也帶了去,這不是多一個人多一份累贅嗎?一個姑娘家能幫得了什麼忙。”十三看著我道,話卻是對著澹臺說的。
“十三,你這是擺明了小看我啊,李白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可先別妄下定論。”我笑道,其實我也不知自己能幫上什麼忙但此番尋找六哥我肯定是要跟去的。
正說著一行三人驅了馬車就出發了,大街上人際罕見,出了巷道,車子離殷家大宅也漸行漸遠。我從兜裡拿出爺爺昨晚給我的一塊木牌,上面刻著活靈活現的神獸貔貅,爺爺說這裡面封印著咱們殷家的守護神,現在爺爺把它給你,希望它能保你一路平安。而我卻不知,此行一去,竟是兇險萬分。
“看來你不是找人跟蹤的,那靈鳥可有什麼來頭?”十三問道,然而我卻曉得那是澹臺剪的紙鳥,只因裡邊封印了一個妖怪,所以能幻化成一隻跟普通的鳥沒什麼區別的跟蹤使,澹臺似乎十分手巧,總能剪些紙變幻出各種各樣的東西來。
我坐在馬車裡聽著他們在外面說話,只知道我們此番要去的是曹家渡西面的定葦湖。
行了一天的路,到曹家渡時天色已經暗了,我們找了家酒樓吃東西,十三他們打算入夜就前往定葦湖。曹家渡這地方果然熱鬧,燈火蔥蘢,人聲鼎沸,酒樓裡有唱小曲的,也有表演雜技的,還有耍皮影猴的。我們吃了些東西,休息了個把時辰,期間看到隔壁桌的在打麻將,角落裡的那位瘦老頭手氣似乎很不好,每盤下賭,盤盤皆輸。我看到他身邊站著衰神,也難怪他輸得這麼慘。我有意幫他一把,就往他身旁湊了湊,那衰神見了我哀怨地罵了聲,就馬上飄走了。
十三他看不見鬼神,以為我是對麻將有興趣,就搖頭笑了笑,我看見澹臺也望了我一眼,但沒有說什麼,其實這一天下來我就沒跟他說過話。
我們幾人很快吃飽喝足,稍微整理了下就往渡口去了,在渡口找了幾個船家,一聽說我們要去定葦湖都不肯載我們去,就是下了重金也不肯。
“船家,三倍價錢怎麼樣?”我道。
“就是再多也不行,前年一個要錢不要命的小夥撐船載幾個外地的進去了,結果一個都沒出來,連屍體都見不到,不是被湖怪吃了就是被那些蘆葦纏著沉在湖底了。”那船伕道,似乎想起來還很恐懼的樣子。
“還真有湖怪這一說啊?”十三問道。
“那湖怪身形可靈活了,像個猴子似的,倒很有可能是水鬼,在水底下力氣忒大,一頭牛都能給它拉下去,你說嚇人不?”
我們一想這都沒人願意肯載我們去,一下子也不知該怎麼辦,按理說澹臺應該一早把這事辦好的呀,也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一個喊聲:“我可以載各位去。”
老船伕嘀咕了聲:“嘿,這年頭還真有要錢不要命的。”
我們走過去一看,我不禁吃了一驚,眼前這人一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