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車上她就在心裡醞釀自己要寫之事,可是在提筆之時,卻毫無頭緒難以開頭。
吳歌只得好好地又把衛岑的信參讀了一遍,然後就回答了他信中所問自己的問題。落筆之後,思念似被開啟了閥門,她不自覺便清淚潸下,稍不注意墨跡就被暈染。
遊墨本站在她的房門外許久,叩門之後,可是屋內卻沒有任何動靜。他一時心急,便直接推門而入,就看見吳歌已經泣不成聲。
吳歌見到來人,便用雲袖快速地擦拭了眼邊殘淚,清了清嗓子說:“不好意思,剛剛沒有聽到敲門。”
遊墨本看著吳歌這個樣子有些難受,便說道:“你在我面前還需要如此遮掩嗎?想哭就哭吧。”他說完此話就後悔了,吳歌和自己什麼關係呢?憑什麼叫她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飾?
吳歌哽噎道:“我沒事,就是剛剛太激動了,怎麼了?你找我有事?”
遊墨本輕嘆一聲,說道:“石楠回來了,然後在廳中備了佳宴,一起過去吧。”
吳歌這才落筆於硯,隨著遊墨本出去了,合上門上時,她還很是眷戀地看了眼桌上的信箋。
遊墨本自然是注意到了,他未語便背手先行離開了。
吳歌不知遊墨本的步履為何如此匆匆,她身著品竹色蜀錦散花水霧蓮草三繞曲裾,本就行動不便,然後現在就只能看著遊墨本漸行漸遠。
她嘆了口氣,還是沒有叫住遊墨本,算了,隨他去吧,找不到路時問問別人就好。
吳歌安步當車緩緩行在曲折遊廊中,紅欄邊有著假山亂石,更有引渡的西湖水從下橫亙而過,庭院中佳木葳蕤,青花熌灼,遠處則是崇閣巍峨,古樹拂簷,她也不免驚歎,這江南雨閣的柔和裡偏偏摻著皇城建築的壯闊。
當她到達正廳之時,其間的一磚一石都似精心雕琢,四角漢白玉柱聳立,廳中兩溜楠木交椅,長桌上也放滿了瓊漿玉釀。
她聽見鶯聲燕語,抬眸一看便見長桌盡處主位和側位上所坐的男人身邊繞滿了江南歌女。
吳歌眸光微縮,她突然想起衛岑曾經抱著曲合由的那一天,曲合由刁難她,她便吹奏了一曲風起天闌決,也就是從那天起,她和衛岑才漸漸靠近的吧。
可是她仍然有些不舒服,大概是想到衛岑抱著別的女人吧。
她在心中埋怨自己,那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何況是衛岑這般地位的人。
最近自己怎麼越來越小家子氣了,這種不足掛齒的事都要掛念許久。
遊墨本早就看見了走進來的吳歌,他故意裝作視而不見,可是總是不經意地去瞟她的表情。他看見吳歌看見自己被眾人簇擁便怔愣在原處了,難道她也是在乎自己的?只是沒有發覺而已,不然怎麼行為這麼怪異呢?
他有些演不下去了,就低聲命身邊退下,然後起身走到吳歌身前,傾身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吳歌就像是被人點醒一般,回神說道:“沒有啊,去坐著吧。”
遊墨本看著吳歌有些迷茫的表情便忍不住笑意,吳歌抬眸就看見他笑得無害,她心中一驚,頭一次見他毫無雜質的笑呢。
因為這笑的難得,所以那種震撼是難以用言語表述的。
坐在主位的石楠也察覺了吳歌的到來,便遣散身邊的人,他狐疑地看了一眼有些親暱的遊墨本和吳歌兩人,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他不動聲色地踱步到兩人身前,行禮道:“王妃駕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王妃海涵。”
吳歌側身,對著這個素未謀面的石楠說道:“城主大人也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