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的方向無望地喊了一聲,“皓天!”
可是,雷皓天已經走遠了吧。
是她主動放棄他的,他對她,也已仁至義盡,又有什麼義務,陪著她去度過其他的歲月呢?
麥影西低下頭,長長的頭髮,掩著她的臉。很奇怪,在此時此刻,她竟然一點都不想顧延卿,甚至不在意顧延卿會給她什麼結果的審判,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追上他,追上那個地麥加說:“別讓她失望”的男人。
周遭有很多人向麥影西投來詫異的目光,這個穿著病號服,瘋跑的女人,在大家眼裡,大概與瘋子差不多了吧,也許,比瘋子還狼狽。
麥影西突然想苦笑,她正要爬起來,一隻手輕輕地握住她的肩膀,然後,緩緩地滑到她的胳膊上,然後,包住她的手。
“起來吧,地上很涼。”他在她的頭頂,輕聲道。
麥影西的鼻子有點酸。
“走吧,我帶你去找顧延卿,如果他對你有什麼誤會,我幫你解釋。”他繼續說著,手已經用力,將麥影西小心地拉了起來。
麥影西怔怔然,就著雷皓天的手,站了起來。
方才追出來時不顧一切,可是,當他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卻忘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
“皓天……你……”她躊躇著,不知怎麼措辭,雷皓天手臂用力,卻已經將她擁進了懷裡,就這樣,在熙熙攘攘的醫院大門前,抱著她。
“什麼都不必說,按照你的本心選擇就好。走吧,我帶你去找顧延卿。”說完,他已經鬆開她,轉而牽起她的手,往停在不遠處的汽車走了去。
懇麥影西也任由他這樣牽著,極安靜地坐進了副駕駛艙,她一直沒有抬眼看他,那表情,便好像一個低頭沉思的小孩。
直到汽車開向了顧家,麥影西才回過神,她轉頭望向身邊的人:雷皓天還是昨日的裝束,似乎一宿未睡,眼圈有點發黑,大概是大病一場的緣故,臉頰微微地凹陷了下去,可是,這一點也沒有減損他的英俊,反而增加了一些讓人錯不開眼的滄桑感。他也同樣沒有看她,手指修長而漂亮,就這樣握著方向盤,專注,且篤定。
“我不想去顧家。”麥影西的思維終於回到了腦子裡,她低眉垂眸,輕聲道:“也不需要你幫我解釋什麼。”
讓並沒有什麼是需要解釋的,她也沒有什麼對不起顧延卿的,至於顧家想怎麼決定,那也不過是顧家的事情。
雷皓天車速未減,“別賭氣,他們那天晚上的反應,其實也是正常的,也許經過這一夜後,已經想通了,顧伯父他們我認識,並不是頑固之輩。”
麥影西靜靜地聽著,半天,才訥訥地問:“為什麼要幫我?”
都到了這種境況,為什麼他還要這樣幫她?
“琳琅……會怎麼想?”她又問。
“琳琅?”雷皓天似乎很意外地從她口中得知這個名字,他停了停,然後淡淡地,漠然地說:“琳琅怎麼想,並不需要你來操心。”
麥影西一哽。
是啊,那些,都不是她該操心的。旁邊這個人,在幾個月前,幾乎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有他的世界,高高在上,金碧輝煌,而在那個世界裡,她什麼都不是。
她只是……雷代的遺孀。
“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問了。麻煩……在前面停一下車,我要回學校。”麥影西從來沒有覺得學校這麼可愛過,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她總可以回去,完成學業,繼續自己的夢想——只要不丟失自我,她總不會一無所有。
雷皓天依舊沒有停車,他的表情很淡,但也不容違逆。
“影西。”他有點無奈地叫著她的名字。
“嗯。”
“如果你真的在意顧延卿,就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