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感覺果然沒有出錯,因為站在這裡的對他來說是比刺客還危險百倍的竇氏少主——竇崖。
“你身邊的這些人真是不頂事!怎麼讓你的嗓子啞成這樣?”竇崖把床幔用掛鉤吊起,自己則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水端著走了回來。他側身做到床邊,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把手中的杯子往畢月烏的唇邊送去:“還是發熱,一定要喝些水。”
“你是怎麼進來的?”畢月烏把頭扭向一邊,他現在看見這個人就心裡發堵,要不是手足無力,他最想做的就是把他按倒結結實實的胖揍一頓!
“殿下,你見到我就會說這一句話麼?”竇崖不滿地把他扭向別處的腦袋有扭了回來。
畢月烏因為頭部扭動的幅度過大,竟有些發暈。他閉了眼想讓這不適的感覺快點過去。誰知唇上一陣溫暖,竇崖又把手裡的杯子送了上來。
動又動不了推又推不開,畢月烏只好無奈的藉著他的手把半杯溫水都喝了下去。
溫暖的水流順著乾涸的嗓子一直流到肚子裡,是生疼的感覺!畢月烏皺了一下眉。
“你啊,燒成這樣也不派人告訴我。真是個沒心肝的!人家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好歹也是一對兒野鴛鴦了……”竇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畢月烏的後背上輕撫著。
“你再敢說這樣的調笑我的話,我就殺了你!”畢月烏的手臂又伸向了枕頭下面,那裡藏著一柄匕首,還是淬過毒的。只有他能解。
竇崖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是毫不避讓的:“我沒有調笑你。在你病好之前我會留下來陪你。想殺我你有的是機會。只要你下得去手就來吧。”說完他連畢月烏伸向枕頭下面的那隻手看都不看,就站了起來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對著外面吩咐道:“來人,送盆熱水進來。”
“是。”外面那個一直貼身伺候畢月烏的小童應道。
“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聽到那個小童的應答聲讓畢月烏一陣發冷!這孩子幾乎只對自己忠心,不肯去聽任何人的命令,如今怎麼會對竇崖的吩咐言聽計從呢?難道竇崖還有別的身份?
不大會兒功夫,那小童就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進來,看見畢月烏神志清醒地坐在床上不禁笑逐顏開道:“難怪逍遙王府的林大夫說您是個神醫,殿下您可是醒了,這兩天都要嚇死小春兒了!”
“神醫?他?”畢月烏斜著眼睛瞪著竇崖問道。
“謬讚了。謬讚了……”竇崖衝著他吐著舌頭扮著鬼臉,一副好不得意的樣子。
“是啊,竇神醫真是深藏不露,只給您用了一副他家的祖傳方子,您看著就好多了。”小春子把手裡的銅盆放在床邊的椅子上,就要往畢月烏身邊湊去:“殿下,這兩日沒少出汗,我給您擦擦身吧。”
“你出去吧。”竇崖已經先他一步站到了床前,他怎麼看這個唇紅齒白的孩子都覺得不順眼,所以見他靠近畢月烏就直接趕人了:“等下馬上還要再給殿下用藥,我不想外人看到。”
“殿下?”小春子含著一汪春水似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向坐在床上的畢月烏。
“下去吧,有竇……公子在此就可以了。讓他們都撤遠些。”畢月烏實在把竇崖和神醫的稱呼統一不起來,只勉強的叫了一聲竇公子。臨了還怕這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竇公子再不拘小節的亂說混話,他只好把那些明的暗的伺候自己的人都給支開。
萬一他不知羞恥地胡說八道一番,自己作為太子的臉面還要不要了?還是把人先支開吧,這樣穩妥些。
“是。”看到主子也這樣說,小春子施了一禮依依不捨的走了出去。
“難怪你病了也不通知我,原是在府裡還養了這麼個尤物。”竇崖把手裡的棉布巾先用水投溼了,然後拉過畢月烏的手細細地給他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