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掃芸娘笑道:“你不會吃一個失敗者的醋吧?”
“失敗者?”芸娘如同咀嚼一般重複了她一句道:“我又何嘗不是一個失敗者!而且,吃醋?又有什麼醋好吃……我本凡間一過客,奈何命運總多厄……嘿,我已經再世為人為妻為母,受盡輪迴之悲苦,他卻還不放過我……”
昭荷聽了芸娘這句話,神情輕變,道:“勸你的話我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也不多說了,不過,宮羽已經定了今日丑時入淬體臺,而且,請了離魂缽出來……”
芸娘聽了,臉色卻平靜如常,只是喃喃地道:“離魂缽,嘿,這不就是你的本來面目麼?”
昭荷此時看著她,卻沒有說話,而將眼光轉向另一邊,看著遠處似看不到邊的荷池,田田荷葉隨風飄舞,如同一群靈動中的舞女,不知道她們是自樂,還是娛人。她突然衣袖一揮,一霎時,風動雲湧,所有的景緻都一下子縮小,如青煙一般,鑽入了她的衣袖中。剛才還小橋流水的景緻一下子全消失了,美景消失處,一個一間房大小的山洞就出現在面前,一桌一椅一床,就是裡面的全部東西。桌旁的椅子上,坐著布衣荊衩的芸娘。
“世事如幻,世事如幻!”昭荷喃喃地道。
芸娘看了一眼若有所失的昭荷道:“修道即是求真!你還不能拋開這些幻境之美,總是想將一切物事,都披上美的外衣!我明明在此坐監,你卻要耗費法力,將這裡弄得和仙境一般,豈不知美不在景,在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縱然是這樣的石室,也與仙土無異;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縱然是美景如畫,也不知良辰為何物?”
昭荷聽了芸孃的話,白了她一眼道:“我還不是想讓你舒服一些?”
芸娘看了她一眼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話有幾份真,幾份假,但還想對你說一句,宮羽,你還是早點離開他好一點兒……”
昭荷聽了,先是一怔,接著臉色突變道:“我的事,你少管!”
芸娘卻只一笑,將臉別向一邊道:“我只是看在曾經的情份上說一句話,管你?我能麼?我一個凡間女子,你一個神通境的修士……不過,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修為,你能力越大,不是能幫宮羽的事情越多嗎?”
昭荷臉色又是一變道:“你不要亂說話!”
芸娘這次頭也沒回地道:“你的事我懶得管,也不會告訴任何人,好的,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昭荷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一時有點複雜,但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石室。
良久,芸娘才轉過頭來,看著雲霧繚繞明顯地被下了禁制的洞口,卻是輕聲喃語道:“阿毛——阿毛!哥哥——哥哥!你們想煞芸娘了,難道我魂飛魄散之時,也不能見你們一面麼……”說話間,那個堅強的芸娘一下子就被原來那個嬌怯怯的芸娘所替代,兩滴清淚就滾過面頰流向嘴邊。
此時,在平陸山脈的東面,風嘯雲卷,一聲又一聲轟隆轟隆的雷鳴般的聲響,震動天地。這驚天動地的聲響,都是由空中一個瘦瘦的身影發出來的。這人正是踏空而行的天虛子。
隨著他每一步跨出,雙腿踏出的勁力就從空中擊到大地上,將地面蹬踏出轟隆的聲響。隨著每一聲轟隆聲,大地都會有一次顫動,巨大的勁道帶起的厲風,挾裹著枯葉斷枝,撲起滿地的煙塵,就形成一股小旋風,如同萬斤大捶擊在地上一樣。
天虛子此時完全沒有了戴添一所見到的那種童稚感,而是滿臉凝重之色。
突然間,踏空而行,一步千米的天虛子停在了空中,將眼睛看向一處虛空道:“出來吧!”隨著他的話音,他衣袖一抖,就對著那個方向打去。一股風雷之聲從他衣袖裡就隱隱發出,緊接著,他眼睛看的那處虛空就突然亮光耀眼,炸裂開來。隨著這一聲炸裂聲,那本來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