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此刻的心思也摸得透透徹徹,更要藉著他,掀起一場他想不到的暴風雨。
當馬車行到定國公府西角門,瓔珞小心問道:“太太,咱們,去哪。”
秦氏眸中燃起抑制不住的火焰,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綏榮院!”
瓔珞聞言有些擔心,不由脫口道:“太太”
話還未說完,瓔珞就被秦氏冷射過來的目光給嚇了回去,當即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地將秦氏扶了下去。
秦氏黑沉著臉走過一路,路遇的下人都倍加小心的行禮,唯恐秦氏將火氣燃到自己身上去。
直至到了綏榮院門口,秦氏覺得心內憋著的那口怒氣幾乎要衝出來了。
因為,她能夠清晰的聽到婉轉的琵琶聲與悠揚的笛聲圍繞著這個院子。
琵琶,又是琵琶!
秦氏緊緊攥著手,連神色都變得近乎扭曲了。
他們三房現在因為那個彈琵琶的下賤婢子鬧得雞犬不寧,現在俞氏竟然還這般悠閒自在的聽著琵琶曲。
這是在向她宣揚她的勝利?
好啊,既然不叫她好過,那她俞氏就別想好過!
秦氏眸中狠厲一眯,隨即氣勢頗強的朝裡面走去。
當廊下的丫頭看到臉色頗不好的秦氏遠遠走進來時,急忙轉身打簾朝屋裡去。
屋內果香繚繞,俞氏神情頗為疏懶的躺靠在美人榻上,身下軟軟和和的鋪著雪狐毛的墊子,薄而溫暖的毛毯搭在身上,皎月跪坐在前,力道頗好的給俞氏輕揉著小腿,常嬤嬤則側坐在錦杌上,給俞氏剝著黃澄澄的蜜桔。
廊下的丫頭走進來,便瞧著俞氏頗為滿意地聽著曲子,榻前隔著一道連珠帳,帳外坐著幾個十六七的少女,身穿清一色的水碧綾裙,個個眉目柔順而恭謹,保養得宜的纖纖素手或半抱琵琶,或輕撥琴絃,彈出的曲聲的更是讓人覺得分外舒神。
那進來的丫頭小心覷了眼俞氏的神色,不由對皎月姐姐心生幾分感激之心。
原來,自徐大夫走後,俞氏便越發焦躁不安,常嬤嬤與皎月在一旁乾著急,唯恐俞氏這一胎出了問題。
最後,是皎月陡然想到了府裡養著的伶官兒們,便給常嬤嬤提議,繼而召了裡面最好的幾個伶官兒來給俞氏彈曲,唱曲。
未想到,這一招倒真是奏效了些,俞氏如今幾乎每日都要讓這些伶官兒來綏榮院的。
念及此,那丫頭輕聲輕腳走了進去,小心翼翼道:“太太,三太太來了”
俞氏懶懶從常嬤嬤手中接過一瓣兒蜜桔,聞言眸中微微一冷,繼而頗為淡漠道:“她來做什麼。”
那丫頭將頭垂的更低了,隨即小心道:“三太太的臉色不大好,似乎不太高興。”
俞氏聞言冷笑一聲,秦氏不高興?她現在還不高興呢。
俞氏眸中掃過一絲不耐,唇角更含著幾分不屑道:“告訴她,我睡下了。”
說完,俞氏平息著心裡的不豫,輕輕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將那瓣蜜桔朝嘴邊遞。
“二嫂好大的架子!”
當那丫頭正要打簾子出去時,卻見近在咫尺的簾子猛然被掀開,秦氏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揚聲冷笑的看著榻上的俞氏。
那丫頭嚇得一慌,回頭看了俞氏一眼,便隱隱退到一旁去。而原本彈著曲的伶官兒,也頗識眼色的將樂器一收,轉而退了出去。
要說從前,俞氏少不了要冠冕堂皇的與秦氏周旋,可自打那夜兩房撕破臉後,裝太多,卻是沒必要了。
更何況,以著俞氏如今那焦躁不耐的性子,跟秦氏也差不得太多了。
果然,榻上的俞氏淡淡地掃了秦氏一眼,身子動都懶得動,唇角輕挑道:“不知什麼風,還能把三弟妹吹來